rw_我的阿勒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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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
rw_我的阿勒泰
个人笔记。

07.31
@有系统的略读
[1] 读序
自序。挑选在这里的文字,其内容全部与我在阿勒泰的乡居生活有关。在大雪围拥的安静中,我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这些年的文字,感到非常温暖 —— 我正是这样慢慢地写啊写啊,才成为此刻的自己。本书内容:[1] 近两年零碎记录的生活片段(信笔为之的文字往往比郑重地写出的更真诚,并且更可靠,便收录进来);[2] 十八九岁的光景,贫穷、虚荣、敏感又热情,滋味无穷;[3] 多年前旧书《九篇雪》里的内容,其中不乏天真可亲的片段,令现在的自己都羡慕不已,于是摘录部分放在书中。完整地展示了这些年来自己的写作成长历程。对于个人,这是一场整理和盘点;对于阅读者,愿你能通过我的眼睛和情感,体会到遥远的阿勒泰角落里的一些寂静、固执和美好。愿能给你带来快乐。[2010.01]

[2] 读目录
从1998 – 2009年的文字集,内容应该与序中所述对应,是这些年来对阿勒泰景事感概的记录。

@粗浅阅读

第1辑:阿勒泰文字(2007 - 2009)

我能带给你们的事物
08.01
还有一次,我从乌鲁木齐回来,带回了两只“金丝熊”。(乌鲁木齐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当时我蹲在那个地摊前研究了半天,觉得“金丝熊”看起来要比上次的兔子可靠多了,而且要更便宜一些,才五块钱一只。就买回去了。我妈一看,立刻骂了我一顿:“五块钱啊?这么贵!真实,家里还少了耗子吗?到处都跑的是,还花钱在外面买……”我仔细一看,没错,的确是耗子,只是少了条长尾巴而已……

我在乌鲁木齐打工,没赚上什么钱。但即使赚不上钱,还是愿意在那个城市呆着。乌鲁木齐总是那么大,有着那么多的人。走在街上,无数种生活的可能性纷至沓来。走在街上,简直想要展开双臂走。

她挂了电话,立刻买来驴毛洗了,烧旺炉子烘干,再用柳条儿抽打着弹松、扯匀,细细缝了纱布,熬了一个通宵才赶制出来。然后又倒了三趟班车,做了十多个钟头的车赶往乌鲁木齐。

每次回家的前一天,总是在超市里转啊,转啊。转到“中老年专柜”,看到麦片,就买回去了。我回到家,说:“这是麦片。”她们都很高兴的样子,因为只听说过,从没吃过。我也没吃过,但还是想当然地煮了一大锅。先给外婆盛了一碗,她笑眯眯喝了一口,然后又默默地喝了一口,说:“好喝。”然后,就死活也不肯喝第三口了。

属于我的马
08.04
河边的风更是凛冽如刀。路上的积雪及膝厚,白茫茫的原野一望无际,没有一行脚印。
在大地上打出一个深深的洞,然后遇见水,这真是神奇的事情。一个人在井底用短锹掘土,另一个人在地面上把土一桶一桶吊上来。漫长的劳动使阿克哈拉的土地睁开了眼睛。它看到了我们,认清我们的模样,从此才真正接受了我们。

摩托车穿过春天的荒野
大地辽远,动荡不已,天空更为广阔 —— 整个世界,天空占四分之三,大地占四分之一。

我叔叔头盔的挡风镜上也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土,真难想象这一路来他怎么坚持到这会儿的,居然还能始终正确行使在土路中央。我就用手心帮他擦了擦,谁知谁擦谁脏。只好改用衣袖擦。

通往滴水泉的路
08.05
无可名状。没法形容。大多数形容心情比较极端,没办法用词语来形容。
无可厚非。没有可过分责难的。意指说话做事虽有缺点,但还有可取之处,应予谅解。

那些路断断续续地、虚弱地进行在群山褶皱之中,遥遥连接着阿尔泰的绿洲和南方的草原雪山。没有人能从这篇荒原的腹心通过。没有水,没有草,马饥人渴,这是一块死亡之地。唯一知道水源的,只有那些奔跑在沙漠间的鹅喉羚与野马,但它们不能开口说出一句话来。它们因为深藏着水的气息而生有晶莹深邃的眼睛。
在戈壁滩最干渴的腹心地带,在那里的某个角落,深深地藏着一眼奇迹般的泉水。水从石头缝里渗出,一滴一滴掉进地面上的水洼中,夜以继日,寒暑不息。那里有着一小片青翠静谧的草地,有几丛茂盛的灌木。水流在草丛间闪烁,沼泽边生满了苔藓。

滴水泉如同这片大地上的神明。它的水,一滴一滴从无比高远之处落下,一滴一滴敲打着存在于这里的一切生命痕迹的脉搏,一滴一滴无边无际地渗入苦寂的现实生活与美好纯真的传说。

我永远忘不了中途投宿的那些夜晚,那些孤独停留在空旷雪白的盐碱滩的破破烂烂的土墙房子旅店,还有旅店上空辉煌灿烂的星空。

久远年代的车辙印如梦一般遗留在上面,它们比从不曾有人经过的大地还要荒凉。

过年三记
兀自。径自(表示自己直接行动,有些自作主张的意思);仍旧,还是。
缤纷。繁多而杂乱的样子。

戈壁坦阔无边,我们微渺弱小地行走在大地的起伏之中。有时来到高处,看到更远处的高地。起风了,三条狗蹲立在风中向那边眺望,狗耳朵吹得微微抖动。我们把领子竖起来,解下围巾包住头,继续往前走。渐渐走进了一道干涸宽阔的河床里。这是一条山洪冲刷出来的沟壑,每年夏天下暴雨时,洪水都会从这里经过,奔向地势低的乌伦古河谷。长长的风刮去平坦处的积雪,裸露出大地的颜色。走在上面,脚下的泥沙细腻而有弹性,背阴的河岸下白雪皑皑。

天空光滑湛蓝,太阳像是突然降临的发光体一般,每当抬头看到它,都好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一样 —— 心里微微一动,惊奇感转瞬即逝,但记起现实后的那种猛然而至的空洞感却难以愈合。
月亮静静地浮在天空的另一边,边缘薄而锋利。

没有月亮,外面漆黑一团。但星空华丽,在世界上半部分兀自狂欢。星空的明亮与大地的黑暗断然分割。站在院门口,一点也看不到村子里的其他房屋。没有一点灯火。这时候村子里的人都睡下了吗?又站了一会儿,才看清邻居家的院墙。

烟花一点问题也没有,和曾经看到过的一样,一串串缤纷闪亮的火球从那里迸出,高高地冲向漆黑的空中然后喷爆出一道道金波银浪。四周寂静无声,白雪皑皑。这幕强烈的情景不但没有撕破四周的寂静,然而更令这寂静瞬间深不见底。不远处的荒野在烟花的照耀下忽明忽暗,更远的地方,沙漠的轮廓在夜色中脉动了两三下。

08.06
天老爷!清汤寡水的,老子要挽起裤脚跳下去才能捞到几颗米。

想起外婆吐舌头的样子
揶揄。揶揄,耍笑、嘲弄、戏弄、侮辱之意; 是对人的一种戏弄,嘲笑时用语。
锅盔。一种面食,类似于饼,但不是我们常见的饼,是烤的 。

我从上往下看到旧屋天井里的青石台阶,看到一根竹管从后山伸向屋檐下的石槽,细细的清泉注满了石槽。世界似乎一开始就如此古老。

从来没想过,离开熟悉的地方会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外婆终究没能老在老家的坟山里。她孤零零地被埋在万里以外的戈壁荒滩中,好像她孤独的、意志坚决的一生仍不曾结束,好像她不得不在死之后还要重新开始一场适应新生活的漫长过程。

死亡之后那了阔空旷的安静感,是外婆最后为我所做的事情。以前念小学的时候,很多歌清晨我起床一看又是红苕稀饭和酸菜,就赌气不吃,饿着肚子去上学。因为我知道,不一会儿,外婆一定会追到学校来给我捎一只滚烫的红糖陷锅盔……那时我都上六年级了,六年级班设在六楼。八十岁的外婆,怀里揣着烫烫的锅盔,从一楼开始慢慢地爬楼梯,在早自习的书声朗朗中,一阶一阶向上,爬啊爬啊,最后终于出现在六楼我的教室门前……那时我所能体会到的最初的、宽广的安静感……在外婆给我带来的一场又一场安静之中,生命中的恶意一点点消散,渐渐开始澄明懂事起来。今天的我,似乎达到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勇敢状态,又似乎以后还会更加勇敢。

“痛苦”这东西,天生应该用来藏在心底,悲伤天生是要被努力节制的,受到的伤害和欺骗总得去原谅。最安静与最孤独的成长,也是能使人踏实、自信、强大和善良的。

我们这里的澡堂
疾病在身体深处安详地沉睡,呼吸均匀,而青春在一旁秉灯日夜守护。她想唤醒他,但忍了又忍,流水长流……这些都由我的身体小心裹藏着。

我家过去年代的一只猫
啧啧。舌声;形容咂嘴(用舍抵齿、嘴唇上下开合做声。表示称赞、企慕等;表示为难、惋惜等)或说话声;形容虫、鸟叫声。

在这里,泥土还不熟悉粮食,道路还不熟悉脚印,水不熟悉井,火不熟悉煤。

我不是一个没有来历的人,我走到今天,似乎是我的祖先在使用我的双脚走到今天;我不是一个没有根的人,我的基因以我不能明白的方式清清楚楚的记录着这条血脉的全部过程;我不是没有故乡的人,那一处我从未去过的地方,在我外婆和母亲的将书中反复触动我的本能和命运,永远地留住了我。那里每一粒深埋在地底的紫色浆果,每一只夏日午后准时振翅的鸣蝉,比我亲眼见过的还要令我熟悉。

第2辑:角落(2002-2006)

阿玛克加的小儿子
08.07
煞有介事。指装模作样,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多指大模大样,好像狠了不起的样子。

河边空旷的土地
斑斓。色彩灿烂绚丽的样子,灿烂多彩。又指生活多姿多彩。

春天的天空总是斑斓又清澈。云雾来回缭绕,大地一阵阵蒸腾着水汽。春天的空气仍然非常寒冷,但和冬天不同的是,春天的寒冷中有了温暖的阳光;而冬天的阳光,更像是一件银器散发出来的光,没有一点热气。
春天的风,浩荡,有力,从东方而来,长长地呼啸。与它有着同样力量的是这大地。大地一日日冰雪消融,一层层泛绿。我每天去河边走一圈,每每一进入大地和东风的力量之中,便说不出地难过。大约只是为着自己的无力,无力再多明白一些什么。

额吾图的永远之处
我成天窝在柜台底下的糖堆里睡觉,睡醒了就把椅子坐到门口晒太阳。太阳渐渐偏西,房屋的阴影从后面慢慢覆扫过来,阳光移一寸,我就挪一下椅子。

这时传来了隔声,像是通过酒的液体传来了隔声。明丽、尖锐,使人眩晕。

照很多人的想法,既然知道自己没有做什么错事,任何解释都是根本不必要的。被冤枉后该做的事,就是与冤枉者结仇。

冬天里,所有的树都批着厚厚的雪盖,但仍分辨得清林荫道左边栽着柳树,右边全是白杨。天空深蓝动人,莹莹地镀着从大地上反射上去的雪光。脚下的雪路因为这两天过往行人的突然频繁而宽坦瓷实了一些,它划着平滑的弧度,从大地渐渐升上大坂。

要是在额吾图生病了的话……
我成天窝在柜台底下的糖堆里睡觉,睡醒了就把椅子坐到门口晒太阳。太阳渐渐偏西,房屋的阴影从后面慢慢覆扫过来,阳光移一寸,我就挪一下椅子。

这时传来了隔声,像是通过酒的液体传来了隔声。明丽、尖锐,使人眩晕。

照很多人的想法,既然知道自己没有做什么错事,任何解释都是根本不必要的。被冤枉后该做的事,就是与冤枉者结仇。

冬天里,所有的树都批着厚厚的雪盖,但仍分辨得清林荫道左边栽着柳树,右边全是白杨。天空深蓝动人,莹莹地镀着从大地上反射上去的雪光。脚下的雪路因为这两天过往行人的突然频繁而宽坦瓷实了一些,它划着平滑的弧度,从大地渐渐升上大坂。

乡村舞会
08.20
我慢慢地走,虽然整条河谷从下方幽幽向上渗着蓝色的寒气,但上空的阳光却是明亮温暖的,脊背上一团热气,头发都晒得烫手。视野空旷。我说不清楚我是在爱着这样的世界,还是在怨恨着。角百灵飞快敏捷地从前面不远处刺玫丛中蹿起,划着弧线,一起一纵地上升蓝天之中。我抬头看,一字型的雁阵正浩荡地经过这片天空。万里无云。

弹唱会上
08.25
这人世间的更多欲望远比猎人的狩猎行为更为黑暗贪婪,且更为狂妄。
那古老中有我抹下的一笔,我曾依从这古老的审美行进过一段路程,又在稍有偏离的时候适当地停止。
那样的睡眠,是不会有梦的,只是睡,只是睡……

古贝
那里有一眼泉水,在森林下的沼泽边静静地涌淌着,非常清甜、干净。扒开泉眼四面覆盖的草丛,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然后看到泉底的沙石,最后才看到水。它更像是一汪清澈的空气。

我们的家
雨季延绵了近两个月,七月底,终于全部的雨都下得干干净净。天空猛地放了晴,世界温暖,草原明亮。河水总浅下去,清下去了。草地也清爽了许多。我们又开始天天到河边打水,踩着青草很悠闲地晃荡着去,再踩着青草一口气急步拎回家。一路上不停地和邻居们打招呼,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新鲜喜悦的。

世界本来就应该有这样的大风。我在半山腰往下看,再抬头往高处看。我看到全世界都是一场透明的倾斜,全世界都在倾向风去的方向。我的头发也往那边飘扬,我的心在原地挣扎,也充满了想要过去的渴望。草原鼓胀着力量,草原上的每一株草都在风中,顺着风势迅速生长。

夜里的风比起白天的风,内容更黑暗,更拥挤,更焦虑。我们什么也看不到,各自嘿嘿地裹在各自的被窝里,不知道此时只是正在刮风,还是世界的最后时刻正在到来。半夜里的风刮着刮着,突然间会猛地暴躁起来 —— 似乎这样的风突然不能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了!似乎这样的风刮到最后,突然发现自己什么也没能找到。

更多的夜里没有雨,也没有风。空气漆黑平静。那种黑 —— 闭上眼睛那样黑,睁开眼睛也那样黑。半夜一觉醒来,黑得根本分不清上下左右。并且半夜里醒来的时候,总是纠缠在醒之前的梦境之中 —— 当混乱的梦中情景一遇上如此深沉厚重的黑暗,就会瞬间迸发出声响啊颜色啊等具体感觉。然后倏地兀然消失,让你义务所有地面对黑暗,什么也不能明白过来。然后翻个身再一头栽进刚才的梦里,睡死过去。于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在白天的明亮中醒来时,总是会发现自己正卷着被子,横在床底下,而脑袋扎在一蓬青草丛中。草丛上还淡淡开放着一些小花,近近地,惊奇地看着你。

通往一家人去的路
等阳光完全通过了风,艰难地抵达我时,已失去了平静。它眩晕地,犹带激情一般熠熠闪耀,在空气中颤动。

我走在森林里,左边开着白色的花,右边隐秘地流着山溪。突然有鸟从旁边穿起,翅膀掠过脸庞。沿这路走在世界正中央,青草围簇四周,像燃烧一般地持续生长着。河在不远处像燃烧一般地奔流,上方的天空像燃烧一般蓝啊,蓝啊。但我肉身平静。身不由己的走着……走过很远很远,任这一路的情景在视野里重复堵塞。

坐班车到桥头去
[写得太好了,看得我眼花缭乱。]

木耳
这些女人们疯了一样地能吃苦,她们揣几个馍,腰里塞一张塑料纸,带着一只天大的编织袋就敢进林子。而且一进去就好几天不出来,晚上把塑料纸往结满冰霜的草窝里一铺,裹着大衣趟倒,一晚上就捱过去了。

第3辑:九篇雪(1998-2001)

08.26
绣满羊角图案的地方
[情怀]

补鞋能补出的幸福
外婆想回家乡,想吃对面街上的肥肠粉。叔叔也想回家,过熟悉而踏实的日子。我想有漂亮的衣服,想去遥远的地方看看。我妈心更野,想骑自行车周游全国,想在城市里买房子,想把房子像画报上那样装修,想老了以后养花养狗,还想住每年都能去海滨疗养一次的那种敬老院……好半天才畅想完毕,满意地舒口气,扭过脸对正为补鞋子忙得鼻子眼睛都分不清的叔叔说:“好好努力吧!为了这个目标……”

总结

[1] 斑斓
[2] 煞有介事

[2016.08.01 -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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