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影绅士

来源:互联网 发布:python popen 返回值 编辑:程序博客网 时间:2024/06/11 05:26

第一章

  十七世纪·英格兰

  伦敦的深夜,灰色的雨云盘旋在上空,潮湿冰冷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但如此恶劣的气候却无损那个怡然自得、缓步走在街道上的男人。

  脚上的皮制马靴发出清脆的声响,结实的身躯裹在一件上好材质的黑色斗篷里,原本高大的身影被夜色拖得更长了。他的出现不但引人注目,更吸引住那些隐藏在黑暗、随时准备伺机而动的小贼的注意力。

  他绝对是个贵族!从那一身不俗的打扮,还有充满自信稳重的脚步中,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但是,有哪一个贵族会独自一个人行走在伦敦的夜晚?不乘坐马车甚至没有携带任何的随从?!

  “让他走出这条街,就是胖杰克的地盘了,咱们到底要不要下手?”隐藏在角落里的两双眼睛对看一眼,闪过一丝迟疑的情绪。

  贵族是肥羊,如果他们敢出手,到手的财富绝对可以让他们过上好一段日子,但是身为盗贼,他们又拥有了比一般人更为灵敏的第六感,就像是野生的动物一般,通常会比别人更容易察觉到危险的气味。

  “但是……他看起来不好对付。”瘦小的金发青年望了望手中的匕首,这东西只能吓住那些软趴趴的女人,若是要对付那个甚至比他们还要高大的男子,恐怕成功的机会并不大。

  “乔!来不及了,胖杰克已经来了!”金发少年的伙伴叫道。当初划分地盘的时候说好一组人负责行抢三条街的路人,胖杰克的行抢范围是从下一条街开始,他一定是看到对方是肥羊,所以才会不管规矩动手抢人。

  “开什么玩笑,这肥羊可是我们先看到的!”金发少年猛然从角落站起,打算上前理论。“吉米!我们也上。”

  “等等!好像不太对——”他话还说完,两个人就听到了前方传来胖杰克的闷哼声,跟着又听到扎实的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在街道上混生活的人都捱过拳头,光是听声音他们就知道胖杰克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光是远远听到那一记又一记的打击声音,就不难想像那些拳头打在身上有多痛!

  “老天!”乔惊呼一声,才不到几分钟,他就看着拥有四百多磅重的胖杰克像是奶娃娃般软倒在地上了。

  那名高大的男子似乎低头对胖杰克说了些什么,但是那个可怜的家伙早就昏了过去,什么也听不见了。

  而后,那名高大的男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再次缓步向前进。

  “乔!”吉米拉了拉乔的手臂,试着想唤回吓傻的同伴。

  “什么事?”老天!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哩。

  “幸好我们没出手,不然……”连胖杰克都被打成这样子,要是换成他们,两条小命早都玩完了!

  乔勉强吞了吞口水,脸色苍白地点点头,并拉出自己脖子上挂的十字架项链亲吻。是啊!幸好他们没有出手,感谢上帝,今天真是他们的幸运日啊!

  ☆☆☆

  如果说今晚是某些人的幸运日,那么相反的,今天可以说是洛尔·费蒙特伯爵最倒霉的一天。身为费蒙特公爵的长子,也是爵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是他从来不喜欢宫廷之间的社交生活,于是他选择成为效忠女王的密探,表面上是无所事事的贵族,实际上则游走在各国使节之间搜集情报。

  过着将近十年充满冒险刺激的生活,洛尔却丝毫都不厌倦,依旧乐此不疲地扮演着双面角色,同时更成为了女王最信任的人选之一,直到一个月前一封女王的亲笔信函送上他搭乘的西班牙舰队,命令洛尔即刻回返,他这才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原本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毕竟最近英国与西班牙的关系敏感非常,所以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宫里,这才得知女王陛下召回他并不是为了国家大事,而是因为费蒙特公爵、亦即他的父亲年纪已大,不希望洛尔再继续游荡下去,所以央求女王召回洛尔,要他在伦敦娶妻生子,无论如何也得让自己在踏入棺材前看到费蒙特家族的后代。

  当洛尔进宫参见的时候,女王陛下对着整个宫廷的大臣宣布:洛尔·费蒙特是她最钟爱的臣子,不管他看上怎么样的女人,自己都会欣然允婚的!

  女王陛下的金口一开,顿时他就像是被涂上了一层又一层蜂蜜的腊肉、摆在一群兴奋的苍蝇面前。除去女王最钟爱的臣子与费蒙特的爵位不说,洛尔本身就拥有让女人疯狂的外表;浓密如黑夜般的头发,像是大海般深邃湛蓝的眼瞳,俊美尊贵的脸上总是有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一身古铜色的结实肌肉,增添了他的危险性和神秘性,更成为所有名媛淑女心中渴求的情人。

  “这一定只是一场噩梦。”洛尔低咒一声,仍旧不敢相信女王也在这件事上参了一脚,只能狼狈不已地退下,一心只想赶快逃走。

  坐在马车里越想越气恼,更不愿意回到家里看到弟妹们促狭的面孔,于是他随便选了一个地方下车,打算找家酒馆好好喝一杯,明天一早再到码头搭上第一班离开英国的船。

  但是倒霉的事情一件一件接着来,当他第一杯酒还没喝完,就在酒馆修理了几个挑衅的醉客,就连现在他走在伦敦的街道上,又遇见了想要行抢的盗贼,看来今晚伦敦所有的坏运气都来到他身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了追逐和吆喝的声音。

  “在那里,别让他跑了!”

  洛尔双眉一蹙,诅咒出声,不过一年没回来,伦敦的治安越来越糟了!或许他该建议女王陛下,与其花心思戏弄自己,不如想办法整顿整顿伦敦吧!

  由于不想惹麻烦,洛尔随即躲到了旁边的巷道里面,静静等待眼前的这场追逐尽快结束。

  但显然坏运气不打算放过他,就在他双手环胸、闭上眼等待时,一条人影迅速地朝他躲藏的方向冲了过来。

  “该死!”洛尔低咒一声。看来这个逃命的小贼也选定了这里当作躲藏的位置了。

  “啊!”对方显然也吓了一大跳,但是来不及停下,一头撞进了洛尔的怀中。

  洛尔闷哼一声,双手直觉地扣住了对方的肩头。他心中念头动得极快,迅速出手掩住对方的口鼻,低声说道:“听着,我今晚不想再惹麻烦了,你别出声,他们一下子就过去了。”

  在吩咐的同时,他突然发现被自己扣在怀中的人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第一,对方身材娇小、丝毫不像是盗贼的模样;第二,当两人紧贴在一起的时候,他的鼻间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还有,紧贴在他胸前的,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

  “你是……”是个女贼!?洛尔不可置信地松开手、低头,看进了一双自己生平所见过最美丽的眼瞳,而那一双紫罗兰色的眼中,此刻正闪烁着熊熊的火焰。

  洛尔以双手将她稍微推开自己的胸膛,以便将她看得更仔细,即便是在淡淡的月光下,他还是看见自己怀中拥着的是一个有着惊人美貌的女子;紫罗兰色泽的眼眸下是秀丽的挺鼻,编贝般的牙齿藏在两片鲜花般的红润嘴唇中,一头火红色的秀发将象牙色泽的肌肤衬托得更迷人。

  她很美,无疑是自己见过最美的女人,不过很可惜,她是一个贼!洛尔在心中提醒自己。

  “快放手!”她压低音量警告。都怪自己太大意,居然没注意到这里已经躲了人,但是谁会这么无聊半夜藏在暗巷里呢?由于对方背着光,所以她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只知道他很高大、而且力气不小,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小女贼?”洛尔好笑地扬眉,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谁是贼?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她轻啐一声,正想反驳挣脱,却听见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于是连忙闭上嘴。

  “大家分散开来找,他深夜闯入贵族宅邸,一定偷了不少东西,西尔伯爵吩咐一定要将他活逮回去!”带头的人下达命令,率领大家分头找寻。

  “啊!原来你去了西尔伯爵的府邸?偷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洛尔凑到她耳边戏谑地笑问,知道她此时不能开口,于是尽情地戏弄着。

  西尔伯爵是出了名的刻薄家伙,仗着自己的贵族出身,他不但对人严厉,听说还常常打伤自己的仆役。洛尔和西尔没有交情,更没有特别的交集,与其做人情给西尔还不如与怀中这个美丽的女贼打交道,似乎会更有趣一些。

  “你将偷的东西藏在哪里?”外面搜寻的士兵看来一时片刻不会散去,所以洛尔自然将注意力放在怀中人的身上,他轻声地问着,一双手开始好整以暇地沿着她的背往下摸索着……

  “你这个无赖!”原本她是打算咬着牙忍耐,但是当洛尔的手在她的腰际轻拂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使尽力气往洛尔的脚踝一踢——

  “痛!”洛尔低喊一声,声音虽然小但仍然引起了巷子外士兵的注意力。

  “谁在里面?出来!”五、六个士兵齐声大喊,纷纷拿出了手中的枪枝。

  “哎!你这种火爆脾气会让自己送命的!”洛尔似笑非笑,却出乎意料地将她整个人往胸前一按,不顾她挣扎地将她整个人罩在自己的斗篷里,这才吩咐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别出声,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快出来!不然我要开枪了!”

  “我是洛尔·费蒙特,你们在外面吵吵闹闹的,不要命了吗?”洛尔以慵懒的声音开口,感觉到怀中的女子明显一僵,在听到他的身份之后完全停止了挣扎,对于怀中这名女贼他也有许多疑问,但这些都得等到赶走这些士兵之后再问也不迟。

  “啊!是费蒙特伯爵。”为首的士兵看到洛尔走出暗巷,随即认出了他的身份。“很抱歉,我们奉命追赶一名盗贼,不知道您在这里……”

  “那就继续追人去,别来烦我,看不出我在忙吗?”洛尔不耐烦地命令道,同时以手轻抚着怀中女子露出的一截红发,明白暗示着他们打断了些什么。

  藏在斗篷里的人虽然看不见,但是她却听得见洛尔别有所指的暗示,以及一旁士兵们暧昧的笑声,但是自己偏偏又不能发作,只能狠狠地往洛尔的脚上一踩,表示她的不满。

  “瞧!你们让我的女伴不悦了。”洛尔不以为意,更加恶劣地在她的腰间一捏,露出戏谑的邪笑。

  “是。”士兵们猛点头,谁都知道洛尔·费蒙特是女王陛下最宠爱的臣子,谁也不想得罪他。“非常抱歉打扰到您,我们走!”

  等到所有脚步声都走远了,原本藏在斗篷下的人连忙钻出,使劲地推开洛尔,好像他是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样。

  “喔?过河拆桥?你真是现实得让我大开眼界!”洛尔啧啧称奇,长臂一伸再次将她扯回怀中。她真的很美,几乎让他以为是夜晚的美丽幻影。

  “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帮助!”她抬头冷嗤一声。今晚的运气背极了!先是失风被追,而后又碰上这个无赖,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登徒子,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洛尔·费蒙特——全伦敦她最不想牵扯上关系的人!

  “不需要我的帮助?那么刚才是谁躲在我斗篷里动也不敢动?真难以想像原本的小老鼠,一出了我的斗篷就成了母狮子了?”洛尔忍不住反唇相稽。他期待的是对方的感谢,而不是她的龇牙咧嘴。

  “如果你不是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抢了我预备躲藏的位置,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解救!”她气红了脸,开始一一数落他的不是。“还有,请容我提醒你那不灵光的脑袋,如果不是你发出那声可以吓醒全伦敦死人的痛呼声,我相信那些士兵根本不会发现我藏身的地方。”

  “我美丽的小贼,在你几乎是使尽全力踢了我的小腿骨后,除非我真是个死人才会不出声。”洛尔眯起眼,不敢相信一个女人会有激怒自己的能耐,但是他的胸口确实有一股怒火,因为这个女贼的不知感恩而急速窜起。

  “那是因为你的手该死的放在我的——”她胀红了脸,因为怒气也因为羞涩,几乎要放声尖叫了。

  “喔,我的手放在哪里?”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羞涩感到有趣,这个女贼大胆、坏脾气,偏偏有着像处子一般的羞涩,真是不可思议!“我摸到了什么?是你迷人的丰盈?还是会引圣人犯罪的完美臀部?我真的不记得了……”

  “啊——”她实在找不到字眼形容他的恶劣,最后选择孩子气的对着他尖叫o

  “亲爱的,你再喊大声一点,明天那些士兵就会将我的技巧吹嘘得全伦敦都知道了!”明明知道她已经气极了,但洛尔仍是忍不住想逗弄她。

  “呃?”她一愣,但随即听懂了他的双关语,一张俏脸再次胀得火红。老天!她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生气了!这全是他的错,轻易破坏了自己多年来努力培养的气质,真该死!

  “不过,能让我美丽的小贼发出如此喜悦的尖叫是我的荣幸!”他低头微笑,仍然舍不得将视线离开她娇美的面容,她的肌肤上并没有扑粉,而是那种天生丽质的高贵象牙白的色泽。

  “喜悦的尖叫!?你如果不是耳朵有问题就是疯了!”明知道他或许对每一个女人都这样调情,但她仍是忍不住脸红了。“还有,不准叫我亲爱的,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

  “原来你不但是个贼,还是个擅长说谎的骗子哩!”洛尔轻笑一声,再次见到她眼中那抹灿亮火焰。“难道不是?刚才你听到我名字时候的反应……很奇妙,为什么?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

  “你除了自傲、讨人厌以外,还有严重的妄想症!”她心中一惊,但仍然严厉否认。这个洛尔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难缠,自己必须尽快脱身才好。

  “是吗?那么再让我确认一下好了。”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洛尔将她整个压入怀中,整个人平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你瞧,当我们两个如此贴近的时候,你所有的反应我都感觉得到,包括你温暖的鼻息、微颤的肌肤,还有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就像是现在一样,你还想要否认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猛烈摇头,再次剧烈地挣扎。“快放手,让我离开这里!”

  “伦敦的夜晚这么不安全,我是个绅士,必须护送你回去。”洛尔对她的好奇越来越深了。交谈得越久,她越像是一个谜。她的口音与外表几乎就像是一个贵族,但是可没有任何一个贵族女人可以和他这般唇枪舌剑,毫无所惧,但不可能,如果她真是上流社会的人,自己不可能没有见过她!

  “绅士!?”她嗤之以鼻。“谁会想到一个绅士半夜会躲在暗巷里偷袭无辜又脆弱的女士呢?”

  “无辜又脆弱?”洛尔哈哈大笑,他的脚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可见得她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你是个贼,记得吗?亲爱的。”

  “你再叫我一次贼,我保证会让你一辈子后悔!”她恶狠狠地警告,抬起双手用力抓向他的脸——

  但洛尔早已有所准备,他及时抓住她的手,免除了脸上挂彩的危机。

  “小猫,现在你又变成泼妇了吗?”洛尔淡笑,依然不觉得她有什么威胁力。“如果你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

  “相信我,我的惊喜绝对会让你爱死它——”她的紫眸再次发亮,忽然朝他的身后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洛尔眯起眼,正在犹豫该不该回头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翅膀拍动的声音,他直觉地转头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只看见一团白色的庞然大物朝他的头上直扑而来——

  “搞什么——”他连忙松手护住自己,避免双眼被那只白色鸟类给抓了出来。

  就在他松手的这一瞬间,一团淡红色的粉末已经撒到了他的面前,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光闻气味,就知道这是某种强烈的迷药,而后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洛尔整个人咚一声倒地的时候,洁蒂这才松了一口气,让自己所有紧绷的情绪慢慢舒缓下来,她拢了拢红色的长发,伸手招了招,一只纯白色的猫头鹰就飞到了她的肩膀上。

  “‘老鹰’,你真是值得信任的伙伴。”她咯咯轻笑,伸手轻抚猫头鹰的头。

  “是啊!洁蒂丫头,如果不是‘老鹰’,我看你和那个亲爱的伯爵还不知道要发展到哪一个地步哩?”从暗巷的另一端走出了两、三个人,身上同样穿着适合隐藏在夜晚的深色衣服。

  “你们的解救还真是姗姗来迟!刚才的情况就算是路过的行人也会来解救我,更不用说你们是我的‘同伴’!”洁蒂双眼一瞪,有些不满地开口。

  “你确定需要我们的解救?其实我们早就来了,你们说丫头刚才和那个风流伯爵演的戏,是不是比伦敦任何一部的戏剧都要精彩?”一个高个子的人顶了顶身边的同伴,两人同时发出暧昧的笑声

  “你们全部看见了?”她双脸胀红,发出羞愧的呻吟声。

  “是啊!本来以为你会对他出手,谁知道你就任由他这么搂着你,说一些甜言蜜语,我看你的头都晕了。”

  “拜托你们偶尔用点脑子,他是洛尔·费蒙特,如果我刺他一刀,到时候才叫惹了麻烦!”洁蒂冷哼一声,随即吩咐道:“总之今晚的事大家都当没发生过,不然我可不饶你们!”

  他们耸耸肩,但是从他们暧昧调笑的眼神看来,洁蒂知道自己未来几个月都会不得安宁了。

  “走吧!”洁蒂觉得头开始痛了,她需要赶快回去,泡个热水澡上床睡觉,忘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看来鼎鼎大名的‘蓝影绅士’,在美人的面前仍然会栽筋斗!这件事我一定得告诉老麦,他肯定会乐死的!”指了指昏迷的洛尔,他们笑得很乐。
第二章

  “你们谁也不准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你们这群男人的自尊心,一个个薄得像张纸,我可不希望因为今晚的事情让我们成为蓝影绅士追杀的对象。”洁蒂从一数到十,忍住想尖叫的冲动。“你们保证,不然我也会公开你们所有比剑输给我的事情,到时候谁也不光彩!”

  看见洁蒂一双紫眼变得灿亮,这表示她的确动怒了,于是众人急忙住了口,再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那就让他这样躺在这里吗?丫头。”

  “找人叫辆马车,送他回费蒙特宅邸。”她挥挥手,强忍住回头想再看他一眼的冲动。

  我美丽的小贼。脑海中还回荡着他称呼自己的特殊嗓音,洁蒂甩甩头,强迫自己忘记这一切。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意外,只要好好睡上一觉,自己就会忘记这一切,一定会的……

  ☆☆☆

  伦敦郊区·费蒙特宅邸

  “听说洛尔大哥昨晚根本是被人抬回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进去问问他!”清脆的女音软声恳求着。

  “爵爷还在休息,再说,我不以为他受得了小姐你的询问。”管家尽忠职守、恭恭敬敬地拒绝了。

  “那我可以坐在床边等他醒来,我保证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丽儿小姐,如果爵爷知道我将昨晚的事告诉你,他会很生气的。”

  躺在床上的洛尔低咒一声,不知道是窗外刺眼的阳光惹人心烦,还是门外那对想以噪音吵醒自己的人比较烦。

  看来今天仍旧是难熬的一天!

  洛尔认命地从床上坐起,脑袋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莫非自己看起来真的这么穷凶恶极,让那个小女贼用了足够迷昏半打士兵的迷药来弄晕他?

  “该死!”他甩甩头,感觉就像是被一辆马车辗过似的。

  他撑起身子走到门口,猛然将门打开,沉着一张脸道:“杰夫,如果你还记得我是你的主子,就停止嚼舌根,送一盆热水过来。”

  “亲爱的大哥,好久不见!”门外的少女同样有着相似的黑发蓝眼,完全无视于洛尔的臭脸,走向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开始抱怨。“你这个人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昨天就回伦敦了,居然没先回来看我,如果不是被人迷昏送回来,你说不定根本就忘了还有我这个妹妹了!”

  “丽儿,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另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他皱眉,头又开始痛了。“如果你能在下一秒恢复成甜心,或许你还能保有那份我从西班牙带回的礼物。”

  妹妹丽儿整整小他十五岁,也是费蒙特家族中年龄最小的女性,因此轻易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就连他也不例外。每次从国外回返,总会带上几件稀奇古怪的宝贝给丽儿。

  “可怜的洛尔,真的这么疼吗?”丽儿眼珠子一转,随即换上一张笑脸,拉着洛尔走回房间,殷勤地用手按摩他的额头。

  “这样子好多了。”洛尔咧嘴微笑,看着管家捧了一盆热水走进,放置在桌子上而后站定,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有什么事情吗?”他抬眼,顺便询问管家情况。

  “爵爷,女王陛下今天早上派了人来,要爵爷醒来后进宫一趟。”管家顿了顿,跟着微笑道:“另外还有十几封舞会的邀请函,爵爷,你的魅力真不小,我想全英国的女士都会争取参加舞会的机会。”

  “是啊!你现在可是全伦敦最有价值的人哩!”丽儿咯咯笑出声,双眼闪着兴趣问道:“说到舞会,我今年应该可以参加了吧?”

  身为费蒙特家族最年幼的一个,虽然受尽宠爱,但是相对的也必须接受所有慈爱长辈的控制,他们深信上流社会那一套会污染一位真正的淑女,所以几乎不让丽儿出席任何一场宴会。

  “那是不可能的。”洛尔直接粉碎她的美梦。

  “为什么!我已经十六岁了!”丽儿嘟起嘴,拒绝再被当成一个小娃娃。

  “因为我不会参加任何一个舞会,你也是一样。”洛尔抿起薄唇、毫不考虑地拒绝,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搭船离开伦敦,而不是留在这里和那些妄想攀上伯爵夫人位置的女人周旋。“好了,我还要进宫,把马车准备好。”

  洛尔拍拍丽儿的脸颊,不打算再继续讨论这件事。在他进宫见了女王之后,应该直接回码头搭船离开,或许这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

  如果说女王陛下公开在舞会上为他征婚是一场噩梦的话,那么洛尔开始怀疑此刻就是噩梦的延续。

  在华丽的会客室中,在女王以再认真不过的声音提出要求的时候,洛尔的大脑还无法确切接收这个惊人的讯息。

  “很抱歉,陛下,我想我刚才一定听漏了什么?”洛尔蹙眉。不然就是昨晚那个小女贼的迷药还没有完全褪去,所以他才会听到这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费蒙特伯爵,我想以你的年龄应该还不到重听的程度,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女王以扇子遮住自己的笑意,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次。“我要你担任我侄女的法定监护人。”

  “我可以请问原因吗?”先是征婚,现在又要他担任监护人?前者还可以说是受了父亲托付,但是担任监护人?这完全没有道理啊!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得罪了女王,不然她没理由这样恶整自己。

  “其实她算是我远房姻亲的孩子,但却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女王解释。“只是她从小身体不好,所以我们不常有见面的机会,但是前几个月我已经召她回伦敦,我打算留她在身边陪着我,刚好你又回国了,应该是最适合监护她的人选。”

  “我不打算在伦敦久留,这个监护的角色不适合我。”洛尔蹙眉,全伦敦有千百个人可以担任监护,自己没必要扯上这个麻烦。

  “如果我说这是命令呢?”女王看出洛尔的不情愿,于是轻叹一口气说道。“如果不交给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保住她的性命。”

  “什么意思?”洛尔神色一变,瞬间变得认真无比。

  “你该不会以为我召你回来,只是为了让你结婚这么简单吧?法国现在换了掌权者,他们对我的强势作风颇有微词,派了不少刺客潜入英国,已经伤了我身边好几个人了,甚至将矛头对准了我的亲人。”女王淡淡一笑,继续道:“我目前必须全神处理和西班牙的关系,没有时间处理其他的事情,她是我很重要的一个孩子,我只能将她托付给你了,我能相信你吗?我最优秀的‘蓝影’?”

  “我会以自己的性命捍卫她的安全。”洛尔郑重允诺。

  “好了,不聊这些严肃的事情了。”女王挥挥手,脸上再次恢复了笑容。“我相信从现在起,你会有参加不完的舞会和宴席,虽然说你可以一方面暗地调查和法国方面有接触的人,但也可以认真物色一下自己的对象。”

  洛尔嘴角一扯,摆明了不会让女王或是自己的父亲称心如意。

  “眼光仍然这么高吗?我可不相信全伦敦没有女人能逮住你这个浪子。”女王轻笑出声,眼中闪着戏谑。“我昨晚的承诺可是认真的,不管是谁我都会允婚的。”

  洛尔仍是似笑非笑,脑海中却不由得闪过昨夜邂逅的女贼。如果她当真是一名要上绞刑台的女贼,那么他说不定会认真考虑。未来的伯爵夫人是个女贼,到时候女王惊愕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的。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光是想像到那个画面他就很乐。洛尔弯身行礼,将笑意完全隐藏在目光里。

  “我会期待你的表现。”女王噙着笑。将自己最心爱的孩子托给洛尔,一定没问题的,说不定到了最后,还会有更好的事情发生也说不一定呢!

  ☆☆☆

  威灵顿公爵的宅邸位于伦敦西侧,是全英国以华丽排行前几名的产业之一,而拥有它的威灵顿公爵由于不喜欢伦敦的社交季节,很早就南下到乡间的别庄度假,而这栋位于伦敦的华宅,自然就成为女王的侄女洁蒂·克伦暂时的栖身之所。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她不可能这样子对我!”在威灵顿公爵花了数百英镑购置的华丽壁炉前,一名红发女子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她身上穿着不合宜的男用衬衫与长裤,却无损她惊人的美貌。鲜红嘴唇中吐出的是与她的甜美完全不符合的粗鲁咒骂。

  “如果让女王陛下听到你这么说话,她可能会下令将我们这群人狠狠鞭打一顿。”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的是一名英俊的青年,她已经足足在自己面前绕了十分钟,绕得他头都晕了。

  “麦凯,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还能保持平静?”她停下脚步,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哥哥。“那当然喽,那个倒霉的要被监护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能够冷静了。”

  “她是女王,除了服从还能怎么办?”麦凯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她怎么能够这么对我?在我这些年努力付出了这么多以后?”洁蒂咬着下唇,灿亮的紫眸里有着不服输的傲气。

  克伦家族在好几代之前,就一直是忠于皇室的成员,一方面他们原本就有皇室血统,再加上历代都是最优秀的密探,他们负责的主要任务是调查英国贵族的生活,秘密查访他们是否有背叛皇室的举动。

  麦凯和洁蒂兄妹从十五岁开始就为女王效命了,这几年来由于表现优秀,成为女王重用的对象。女王尤其疼爱洁蒂,因为她的脾气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勇敢聪明,毫无所惧。

  “这不公平!”洁蒂嚷着。她花了近乎一年的时间调查到一名极有可能和法国勾结的贵族,他位高权重,并且与朝中许多贵族都有往来。正当她就快要掌握住名册和证据的时候,女王却突然下令要她终止一切的调查,说她已经辛苦了这么多年,是该到去过原来正常的生活了。

  洁蒂生性顽固,不愿意让自己辛苦的调查白费,于是她来到伦敦打算继续调查,谁知道女王这一次似乎是铁了心,不但坚持命令,甚至帮她找了一个法定监护人来看管自己。哈!她已经十九岁了,像是需要监护人的小女孩吗?

  而且,全英国谁都可以监护她,为什么会是洛尔·费蒙特!?

  “丫头,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反抗这个命令。”麦凯是兄妹之中向来比较冷静的那一个。他知道女王的用心,她是因为真心喜欢洁蒂,才会要她结束这种危险的行动。“再说,我们都清楚洛尔·费蒙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我们这一行的专家,有机会我倒想认识认识他。”

  “他那个人——”洁蒂正想开口抱怨,却突然想起麦凯并不知道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于是硬生生地将要说出口的话收回。

  “他那个人?丫头,你们见过面?”麦凯的眼睛眯起,打量着有些不安的洁蒂。或许女王的决定是对的,是不该让这个疯丫头继续乱闯了。

  “一面之缘,总之,我不以为他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她匆匆将话题带过,不打算和任何人提起那一晚的事情,甚至是自己的亲哥哥。

  “我今晚就要到苏格兰了,你确定自己不会惹事?”麦凯从椅子上起身,想起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任务。这阵子国内不太安定,但既然女王派了洛尔来这里,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你自己要小心。”洁蒂向前给了他一个拥抱,细心嘱咐。

  “丫头,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脾气。”麦凯揉了揉她的长发,无奈道。“但是无论如何要记得,不管她和我们多么亲近,她依旧是女王,是全英国最有权力的人,你不能反抗她的命令,明白吗?”

  “是。”洁蒂垂下眼,伪装成乖巧的模样。

  “如果你惹事,不需要女王的命令我也会修理你的。”麦凯并没有被她的温驯所骗,沉下脸再次吩咐。

  洁蒂从他的怀中退开,小脸上闪着不被信任的愤怒。

  “别想玩花样,我会要杰士他们盯着你的。”

  “你开始像女人一样唠叨了!”洁蒂挥挥手,直接将麦凯往外推。“快点出发吧!我不会太想念你的。”

  一直到她看着麦凯的马车驶出视线之外,洁蒂才算松了一口气,麦凯这一次的远行至少要好几个月,足够让她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是个冒险家,虽然说自己非常尊敬女王陛下,但绝对不会让手边进行一半的工作就此打住。她心里有一个最疯狂的计划,而麦凯的远行让这个计划更加可行,总之,她一定得为女王亲手逮住那个企图叛变的家伙!

  “杰士!杰瑞!杰可!”她的双颊因为兴奋而泛红,对屋内喊着其他人的名字。他们三个人同样也为女王的秘密组织工作,这些年来也是她和麦凯最好的伙伴,她有信心可以说服他们完成自己的计划。

  三个外型各自不同的男子从楼上走下来,手里还拿着玩到一半的桥牌,显然非常不高兴有人打断了他们的娱乐。

  “喔,你看到她脸上那抹笑了吗?我有预感自己不会喜欢她即将要说的事。”

  杰瑞顶了顶自己的兄弟杰可,无奈地看着她脸上美丽的笑容。

  “不管是什么事,我打赌麦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杰士喃喃开口,也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毕竟他受了麦凯的托付,要紧紧看住她这匹野马,要是出了纰漏,他会是跟着遭殃的那一个。

  “我有一个计划,你们想不想听?”洁蒂笑吟吟地开口。

  “不想。”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难得的合作。

  “拜托,你们甚至还没有听到!”洁蒂翻了个白眼,挥挥手继续道:“看来是你们自己不争气,难怪女王陛下连机会都不给我们,宁愿将立功的机会给‘蓝影’。”她轻叹一口气,哀怨的表情演得入木三分。

  “什么机会!?”杰瑞忍不住开口问了。代号“蓝影”的洛尔与他们负责的范围不同,但同样是位居自己领域的最顶端,难免心中会产生想较量一番的感觉。

  “你们想听了吗?”洁蒂压下心中的兴奋,仍是以懒洋洋的调子说道。“我一点也不想勉强你们,你们还是去打桥牌吧!”

  “该死!丫头,你到底说不说?”杰可低咒一声,已经坐到了她的面前。

  洁蒂笑了笑,眼中闪着光芒,看着三个人聚精会神地坐到她的面前,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赢的!

  “听着,我所说的计划就是……”她以平稳的声音,打算诱拐他们成为自己的共犯。

  ☆☆☆

  当洛尔抵达威灵顿公爵府时已经是晚上了,既然他接下了保护女王侄女的工作,他就必须负责,他一时之间还不确定自己该住进威灵顿府,还是将女王的侄女接回费蒙特家,女王曾经提及她的侄女身体不太健康,所以他决定亲自来一趟威灵顿府,打算先见自己的被监护人一面,而后再决定该怎么做。

  “我是洛尔·费蒙特,我想与我的被监护人洁蒂·克伦小姐见一面。”洛尔报出自己的姓名和来意。

  “是吗?欢迎。”前来应门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在看到他时有些错愕,但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迎接。

  洛尔也觉得有点奇怪,这名男子有着奇特的异国口音,威灵顿公爵向来排斥外国人,他倒是不知道何时换了新的管家。

  他领着洛尔来到大厅等候,洛尔基于礼貌地坐在沙发上等候,心中盘算着要怎么说服洁蒂·克伦小姐配合自己的安排。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他已经喝下第三杯酒时,那位洁蒂小姐却始终没有出现。这是怎么一回事?

  “呃,伯爵,要再来一杯吗?”站在洛尔身后的管家再次殷勤地向前问道。

  “不用了。”洛尔挥挥手,疑问地挑高一道眉。“我来的时机不对吗?洁蒂小姐难道已经就寝了?”

  “伯爵,请您一定要见谅,洁蒂小姐并不适合伦敦的空气,自从来了以后就一直病着,甚至没有力气下床,刚才医生才来过一趟,小姐吃了药睡了,或许……伯爵您就留下一张拜访的纸条,等小姐醒来的时候我会递上的。”

  “这样也好。”洛尔知道自己来得突然,但却也没想到洁蒂的身体似乎比女王说的更差,看来他这个监护人必须多费心才是。“她看的医生是哪一位,我改天会去拜访,好让我多了解一下她的病情。”

  “啊?”管家张大嘴,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好半晌才说道:“那是……听说是女王特别指派的医生,好像叫……华伦什么来着。”

  洛尔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笔在纸条上写了一些期望她早日康复的公式化问候语,起身准备离开。

  “另外,请转告洁蒂小姐,三天后请准备好自己的行李,我会派马车接她到费蒙特家,那里虽然比不上这里舒适,但至少是伦敦的郊区,我想那里的空气会更适合她。”

  “是,我会转告她的,谢谢您的关心与善意。”管家喃喃道谢,一直到洛尔的马车离开后,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一把摘掉头上的假发,他重叹一口气,认命地往楼上走去,他一直走到最内侧的房间,打开了空无一人的房间后,无奈地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等待着。

  一直到凌晨时间,房间的窗口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他眯起眼,看着三条再熟悉不过的人影从窗口翻了进来。

  “杰可,你今晚真好心,特地在等门吗?”洁蒂咯咯轻笑,利落地解开发辫,露出了一头火红的头发。

  “我想他还在为下午的坏运气生气。”杰士也笑了。为了不被人察觉异样,所以他们决定每晚只派出三个人调查,剩下的那一个留守在家中,而留下来看守的人,自然就是当天四人之中牌运最差的那一个。

  “嗯哼,继续取笑我,反正我不是快遭殃的那一个。”杰可冷笑着反驳,目光移向洁蒂,要笑不笑地开口。“对了,今晚有访客,就是你的监护人,他三天后会派人接你到费蒙特家。”

  “什么意思!?”洁蒂瞪大眼,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看到洁蒂气急败坏的表情,杰可发现自己逐渐恢复了好心情。“看来你的监护人非常的尽忠职守,坚持要你住在他的屋檐底下,才能坚守‘监护’这个权利。”

  “可恶!你为什么不帮我拒绝他?”

  “拒绝?我?一个小管家?”杰可诡异地看了她一眼,耸肩道。“看来你说的计划可能也要泡汤了,这样也好,总比我们整天提心吊胆来得好。”

  先前洁蒂所谓的计划,就是自己要伪装成一个身体虚弱、根本无法出房门的女子,原因是她根本就不想和洛尔见面,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那天晚上的女贼,那就完了。另外,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即将有结果的调查,反正洛尔只会是她名义上的监护人,最多也就是常来这里拜访探视,只要自己一直以生病拖延,瞒到她的调查结束,到时候她就直接向女王回报消息,再乘机摆脱掉这个所谓的监护人。

  而杰可他们之所以愿意帮忙,自然也是不愿意中断调查,另外她还使了一点小小的诡计,故意误导他们以为女王准备将调查的事情交给洛尔,藉以刺激他们不服输的心态。

  计划很完美,也照着她想要的步调在进行,谁知道这个时候洛尔却出来搅局,要她住进他的家里、接受他的保护!?

  “丫头,看来这计划是要终止了!”杰士摇摇头。如果住进费蒙特的地方,所有的行动都得停止,他可不想让洛尔逮到他们。

  “不行!”洁蒂双眼闪烁着狂野的火焰。“我不放弃。”

  “那么请问你想怎么做?”杰瑞挑眉,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顽固,但是这一次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他们私底下为女王效命的事情不能公开,不然会招来许多麻烦。

  “我会想出办法……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她双手紧握成拳,喃喃地对着自己发誓。

第三章

  接下来两天,洛尔每天都会抽空来到威灵顿公爵的宅邸拜访,但是洁蒂同样以重疾缠身、无法见客为理由拒绝。虽然洛尔心中产生了怀疑,但是基于礼仪,他不能随意闯入一名淑女的房间,何况她是女王的血亲,更是自己法定的被监护人。

  或许是他的不屈不挠,也或许是洁蒂·克伦知道自己无法一辈子躲着不见人,在他第四次拜访时,她终于允许洛尔的探视,只不过两人之间隔了十个人以上的距离,再加上床沿上挂了至少五、六层的薄纱布帘,就算他拥有鹰一般的利眼,也无法看出自己所监护的人的确切长相。

  “你今天好些了吗?”洛尔有礼貌地询问着。只好自我安慰他至少看见了洁蒂隐约的轮廓。

  “费蒙特伯爵,多谢你的关心,我的身体让我变得很憔悴……有时候我看着镜子……都不愿意承认那个苍白似鬼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我不喜欢让人看到我的模样,这点你能理解吧?”布帘后传来虚弱的说话声音,怯生生的、像是随时会哭出来的虚弱女音。

  “身为你的监护人,我是你的保护者,你无须对我隐藏什么。”洛尔轻声安慰。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随时都要崩溃似的,就连一向铁石心肠的自己,也忍不住放软调子安慰她。

  “我听管家说,您好意要将我接到费蒙特府……只是,我这个模样实在不适合外出,更何况……我不以为你的家人会欢迎我这种奄奄一息的客人。”她轻咳几声,纤细的身影在被单下剧烈抖动着。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洛尔保证道,他甚至将洁蒂的房间安排在丽儿的隔壁,毕竟她们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应该可以彼此照应。“另外,我也为你的专属医生准备了房间,过些日子我会安排另外一位医生,应该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半躺在床上的洁蒂突然沉默不语,好半晌才以虚弱的声音说道:“谢谢您,让您这么费心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你的健康和安全是我和女王共同的期望。”洛尔淡淡结语。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总觉得她最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不情愿。

  但是无所谓,毕竟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将自己所要监护的人接回费蒙特府,她在那里会得到安全而完善的照顾,再也没有后顾之忧,那么他就可以展开女王所托付的调查任务了。

  ☆☆☆

  隔天,几辆马车载着洁蒂所有的行头,浩浩荡荡驶进了伦敦郊区的伯爵府。她早已经打听好洛尔今天的行程,特地选了他外出的时间迁进伯爵府,但是为了避免意外,她仍然穿戴得像是服丧的寡妇一样,一层又一层的黑色衣服裹住她的身材以及醒目的红发,就连头上也围了一层层的纱巾,面对她如此可笑的装扮,同行的杰士强忍着笑意,但杰瑞两兄弟则是毫不客气地捧腹大笑。

  “尽管笑吧!我不会在乎的。”洁蒂隔着面纱对他们大做鬼脸。

  她已经得知叛国者名单在什么地方,更知道他们在最近一个月就会采取行动,所以自己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她必须在一个月内时时监控他们的行动,找机会偷出那份名单,如此就能证明自己是女王座前最出色的密探,而后恢复原有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马车抵达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位笑容甜美的少女,她拥有一头黑色长发,蓝色眼睛和深邃的五官显示出她也是费蒙特家族的人。

  “我是丽儿·费蒙特,欢迎来到这里。”丽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对于这位身份尊贵的客人有着最强烈的好奇心。

  “谢谢你。”洁蒂喃喃道谢,仍然伪装成一副病弱的模样,她在侍从的扶持下步下马车,脚步蹒跚,将她想表达的虚弱感全部表现出来了。

  “你的身体比我想像的还弱,”丽儿对她充满了怜悯,更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洁蒂。“但是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洁蒂咬着下唇不语,开始有些后悔欺骗这名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少女,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接过她伸出来友善的手。

  洁蒂用目光简单地巡视了即将栖身的费蒙特大宅,而后在丽儿的带领下进入房间,她假装走向窗边眺望风景,实际上则是在评估避开耳目偷溜出去的路线。

  “你喜欢这个房间吗?我特地要管家准备这间房,不但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只要打开窗,还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丽儿对面纱下的洁蒂十分好奇,但是她这位新朋友除了身体不好之外,似乎还很害羞。不过无妨,也许再过一段日子后,她应该就会比较开朗了。

  “你真是仁慈,我非常喜欢这个房间。”窗口外正好有一棵大树,可以提供她自由来去。洁蒂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丽儿道谢。

  “那你先休息,我不吵你了。”丽儿因为她的赞美而感到喜悦,微笑行礼后便退出了房间。

  “呼!一个月,只要忍耐一个月就好了!”当房门关上后,洁蒂连忙脱下一层又一层的伪装,躺平在柔软的大床上休息。

  ☆☆☆

  就这样,洁蒂在费蒙特宅邸展开了昼伏夜出的生活。

  在夜里,她会换上一身轻便的黑色衣服,藏住自己的容貌和发色,打开窗户,利用窗外那棵大树当媒介偷溜出去。而在将近清晨的时间赶回来,然后躺回床上休息,伪装成虚弱的模样。

  如此过了好几天都相安无事,毕竟她的身份特殊,又是病人,在白天的时候没有人会闯进房间来,就连丽儿也只会进来陪她聊聊天,而后离开。至于洛尔,想必是认为他已经将被监护人纳入家中保护,因此也没有特别留意她,而且他似乎很忙,经常不在家里,因此洁蒂放心地扮演着双重的角色。

  这一天夜里,当洁蒂爬上树、准备像平常一样穿过二楼的空房间回房时,她突然听到了细微的谈话声音,只好连忙缩起身子藏到树荫里面,心中纳闷着怎么会有人半夜在这个空房间谈话呢?

  她眯起眼,看着两个高大的人影,一个是洛尔,另外一个则是她从没见过的年轻人。他们缓缓步出房间外的阳台,手上都握着酒杯,看起来怡然自得。

  “洛尔,我是个医生,医术却没有高明到隔着门就能诊断病情。”褐发的年轻男子笑了笑,语气充满了嘲讽。

  “这就是我请你来的原因,我总觉得这件事有问题。”洛尔轻啜一口酒,烦恼道:“女王是和我提过她的身体不好,但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病?我几乎要怀疑若不是我们费蒙特家的人有麻疯病,就是她有疟疾,不然她没理由总是关在房间里。”

  根据仆人回报,洁蒂自从来了以后,从来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就连丽儿也无法逗她说话,而他这阵子已经开始调查女王交付的任务,每每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更不可能有机会与这位体弱多病的被监护人见面。一直到今天,他才在宴会中将领有医生执照的好友硬拖回来,打算明天由他亲自看诊,至少也要让他弄清楚洁蒂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小心哪!要是被你娇贵的客人听见了,她可是会伤心的。”他轻笑出声,觉得洛尔的比喻有趣极了。

  “这是我接过最棘手的包袱了!”洛尔摇摇头,俊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这几天女王陛下总是询问我那位亲爱的被监护人的状况,天知道我根本没见过她。雷,这一次非要你帮忙不可了,不管是什么,总得查出个原因来。”

  “先说好,那是女王给你的包袱,我只负责检查,可不想负责。”雷扬眉,或许这是女王想把侄女许配给洛尔的诡计,他可不想被牵扯在里面。

  疟疾!?包袱!?躲在树上的洁蒂气绿了脸,几乎想从树上跳下去和这两个自大的家伙争论,居然把她形容成甩不掉的包袱!?真是太过分了。

  “好,只要你帮我查出病因,我马上让你离开,可以吧?”洛尔一抹俊颜,无可奈何地说着。

  “今晚若不是你拖着我回来,说不定我会在某位贵妇人的床上。”雷淡淡扫了洛尔一眼,忍不住挖苦。“结果我却在这里和你喝酒,以后记得提醒我讨回来。”

  “是是,倒是委屈你这位大情圣了。”

  两个人又聊了半天,洛尔这才道别,躲在树上的洁蒂原本以为这个叫雷的也会乖乖回房休息,谁知道他还是拿着酒杯站在窗边啜饮,一直等到她又冷又冻的时候,他才将窗户掩上、同时关上了灯。

  她轻轻活动自己早已僵硬的四肢,心中已经将洛尔两人诅咒了千百回。现在她可以动了,但是平常回房间的捷径已经行不通了,她现在唯一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回房间的方法,就是位于一楼的书房了!

  “不会有问题的。”洁蒂轻声为自己打气,从树上缓缓爬了下来,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一楼书房的窗外,确定屋内没有半点声音之后,这才将腰间的匕首反转,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撬了开来。

  当木制的窗子发出“嘎叽”声响时,洁蒂心跳漏了一拍,屏住气息动也不敢动,就怕有人闻声而来,但书房里仍是安安静静的。她松了一口气,一寸一寸地将窗子往上推至可以容身的宽度,再以灵巧的动作翻身跃进了屋内。

  她已经成功潜入了!洁蒂在黑暗中露出淡淡的微笑,现在只需要不着痕迹地回到二楼的房间,今晚的行动就完美的结束了。

  正当洁蒂迈开小步准备移动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让她浑身一僵,背上泛起了一阵凉意。

  洁蒂勉强自己回头,仍然试着说服自己那是错觉。但是错不了,黑暗中有人在窥伺她,那是一种专注而危险的目光,让她浑身寒毛竖起,神经更是紧绷到了最高点。有人在这间书房里,而且此刻正以一种锁住猎物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洁蒂甚至来不及让双眼适应黑暗,只是以最迅速的动作滚向窗户边,希望能在对方逮到自己前离开这里。谁知道她的手才触碰到窗户边,对方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以闪电般迅速的动作扣住了她的肩头——

  洁蒂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妙,想缩回肩头,甩开束缚。但是对方打定了主意不让她离去,双手用力一拉一扯,将她整个身子提到墙边,用力撞了下去。

  “啊!”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呼出声,感觉到背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洁蒂的痛呼声,让高举在空中准备攻击的拳头一顿,再顺势一扯,将洁蒂整个人扯到了面前。

  “是你!?”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有着惊愕,跟着他将洁蒂一把拉到了窗边,藉着淡淡月光想看清楚她的脸。

  “放开我!”洁蒂拼命挣扎,张嘴吐出一连串咒骂的字眼。对方低沉浑厚的声音宣告了他的身份,洁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差,居然会被洛尔——这间房子的主人逮个正着。

  “真的是你?”在月光下她的紫眸闪烁着生动的火焰,洛尔扬起有趣的笑,很直觉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确定这并不是一场梦。

  和雷分手之后,他因为睡不着,所以来到书房打算喝杯酒,再回房休息,直到他听到窗边传来的声响,知道有人试图闯进来,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躲在暗处观察,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逮到了这个美丽的小贼!

  怀中温暖的躯体、特有的女性馨香,很快地将那一夜的记忆全部唤了回来。洛尔低头看着她,懒洋洋地开口。“深夜来访,想偷什么?”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贼!”洁蒂辩解,不喜欢和洛尔这么贴近着说话。即使隔着衣料,她仍然能感觉到他坚硬的胸膛抵着自己,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气。而更诡异的是,每当他这么搂着自己,她的心脏就会剧烈地跳动着。

  “我美丽的小贼,那么今晚是纯粹来拜访我的喽?”他轻笑出声,忍不住伸手拉下她的发辫,着迷地看着她一头如同火焰般的秀发狂野地披散在肩头。“很高兴我不是唯一对那晚念念不忘的人。”

  “我……我才没有……”洁蒂不安地想退后,但是才退了一步就发现自己抵上了冰冷的墙,而洛尔的双手平伸,刚好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你要干什么?”

  “这得看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才能决定我要干什么。”他在黑暗中微笑,好整以暇地撩起她的头发,凑到鼻尖淡笑道:“如果你是来偷东西的,那么恐怕我得搜清楚你的身子,确定你没有带走费蒙特家的任何东西。如果你是来拜访我的,那么我向来不会让心存爱慕的女士失望而归的。怎么样,小东西,你选前者还是后者?”

  “这是我听过最没建设性的选择!洛尔·费蒙特,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绅士!”洁蒂胀红了脸对着他喊叫。

  “会爬窗偷东西的也不是什么淑女,亲爱的,身为一个贼,难道你期望我准备好一壶热茶坐着和你聊天吗?”他的声音漾着浓浓的戏谑,在捉弄的同时却小心地戒备着,提醒自己她虽然美,却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贼,自己绝不能再让她溜走!

  “我不是贼。”洁蒂只能不断重复着,生平第一次想不出开脱的说词。老天!她要怎么离开这里?若是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那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但如果她不说点什么,洛尔只怕真会将她当贼一样的关起来。

  “是不是贼,我查了就知道。”洛尔倏地出手,一手扣住她的双腕并高举过头,另一只手则开始探向她深色的夜行衣。

  “你要做什么?”她大声喘息,甚至来不及阻止,他的大掌就覆上自己的身子了。粗糙的手指缓缓滑过她的咽喉,慢慢向下移动,顺着她的锁骨、跟着不怀好意地滑到了双峰之间的深谷停顿住,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该往哪里移动,他炙热的掌心传递着难以言喻的热度,光是轻轻的触碰,就已经让洁蒂全身发热了。

  “你……快放手!不要这样子!”她从未与任何异性有过如此亲昵的接触,只能胀红着脸大喊。

  “我美丽的小贼,我只是想确定你没有带走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洛尔低笑出声,将手直接探入了他最渴望的温暖里,大掌覆上了她胸前的丰盈,甚至感觉到她细致肌肤下疯狂的心跳声。

  “你快放开我!”洁蒂紧咬着下唇,不明白身上传来那种又热又冷的感觉是什么,当他的手触碰到自己肌肤的时候,她浑身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

  “我怎么能放手?如果不是这样拥着你,我几乎要以为你是夜里的女神,只要一松手,就会不见了。”他低嗄说着,双掌揉搓着她饱满的胸脯,让顶端的蓓蕾在自己的手中变得像果实般坚硬。

  “啊!”洁蒂不可自抑地发出娇喘,他的手带有神奇的魔力,她在他的触碰下简直要化成一摊水,就要融化在他的怀中了。

  “费蒙特!快停止!”洁蒂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残存的理智仍然告诉自己,他这么做是不对的。

  “我喜欢听你喊我名字的方式。”洛尔嗄声说道,松开她的手让它们搂住自己,在继续撩拨她热情的同时,更贴近洁蒂的脸颊亲吻她细致的耳垂。

  “不要!”洁蒂浑身因为激情而打颤,但仍是以最后的理智将他用力推开,她气喘吁吁,以一种惊慌的目光看着他。

  洛尔的眼眸因为激情而变得更深,以炯炯目光看着她,美丽的小脸晕红,染上了被初次唤醒的情欲,他调整自己的呼吸,强自压抑住窜升的欲火,才能克制自己不冲向前去占有她。

  不可否认的,打从第一眼见到她,洛尔就对这个红发美女产生了渴望,这突如其来的渴望非常强烈,就像是鱼渴望水、蜂儿渴望蜜一样,他想得到这个生气勃勃、全身像是沐浴在火焰中的美女。但他要她心甘情愿地敞开自己,而不是以强硬的手段。

  “你到底是谁?”洛尔的声音因为激情而显得更低沉。她知道他的名字、居住的地方,而相反的,他却对这名神秘的女贼一无所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让我走,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洁蒂知道这个请求很荒谬,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她虽然懵懵懂懂,但从洛尔那种专注得像是要吞噬人的眼光,就算自己再无知,也知道他想对自己做什么,如果她再不想办法,后果一定不可收拾。

  “你希望我放你走吗?紫眼儿。”洛尔恢复成原来慵懒的模样,自行想出了称呼她的方式。

  洛尔在说话的同时,右手小心地将刚才从她身上搜寻的东西放入口袋,既然一个神秘的女人怎么都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可以从她身上的东西开始调查起。

  “当然,你刚才……”洁蒂脸一红,继续道:“你刚才已经搜了我的身子,那么就该知道我没有说谎,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确实如此,我可以放你走。”洛尔重新向前,停在洁蒂面前,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道:“在你偿还了欠我的东西以后。”  接下来两天,洛尔每天都会抽空来到威灵顿公爵的宅邸拜访,但是洁蒂同样以重疾缠身、无法见客为理由拒绝。虽然洛尔心中产生了怀疑,但是基于礼仪,他不能随意闯入一名淑女的房间,何况她是女王的血亲,更是自己法定的被监护人。

  或许是他的不屈不挠,也或许是洁蒂·克伦知道自己无法一辈子躲着不见人,在他第四次拜访时,她终于允许洛尔的探视,只不过两人之间隔了十个人以上的距离,再加上床沿上挂了至少五、六层的薄纱布帘,就算他拥有鹰一般的利眼,也无法看出自己所监护的人的确切长相。

  “你今天好些了吗?”洛尔有礼貌地询问着。只好自我安慰他至少看见了洁蒂隐约的轮廓。

  “费蒙特伯爵,多谢你的关心,我的身体让我变得很憔悴……有时候我看着镜子……都不愿意承认那个苍白似鬼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我不喜欢让人看到我的模样,这点你能理解吧?”布帘后传来虚弱的说话声音,怯生生的、像是随时会哭出来的虚弱女音。

  “身为你的监护人,我是你的保护者,你无须对我隐藏什么。”洛尔轻声安慰。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随时都要崩溃似的,就连一向铁石心肠的自己,也忍不住放软调子安慰她。

  “我听管家说,您好意要将我接到费蒙特府……只是,我这个模样实在不适合外出,更何况……我不以为你的家人会欢迎我这种奄奄一息的客人。”她轻咳几声,纤细的身影在被单下剧烈抖动着。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洛尔保证道,他甚至将洁蒂的房间安排在丽儿的隔壁,毕竟她们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应该可以彼此照应。“另外,我也为你的专属医生准备了房间,过些日子我会安排另外一位医生,应该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半躺在床上的洁蒂突然沉默不语,好半晌才以虚弱的声音说道:“谢谢您,让您这么费心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你的健康和安全是我和女王共同的期望。”洛尔淡淡结语。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总觉得她最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不情愿。

  但是无所谓,毕竟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将自己所要监护的人接回费蒙特府,她在那里会得到安全而完善的照顾,再也没有后顾之忧,那么他就可以展开女王所托付的调查任务了。

  ☆☆☆

  隔天,几辆马车载着洁蒂所有的行头,浩浩荡荡驶进了伦敦郊区的伯爵府。她早已经打听好洛尔今天的行程,特地选了他外出的时间迁进伯爵府,但是为了避免意外,她仍然穿戴得像是服丧的寡妇一样,一层又一层的黑色衣服裹住她的身材以及醒目的红发,就连头上也围了一层层的纱巾,面对她如此可笑的装扮,同行的杰士强忍着笑意,但杰瑞两兄弟则是毫不客气地捧腹大笑。

  “尽管笑吧!我不会在乎的。”洁蒂隔着面纱对他们大做鬼脸。

  她已经得知叛国者名单在什么地方,更知道他们在最近一个月就会采取行动,所以自己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她必须在一个月内时时监控他们的行动,找机会偷出那份名单,如此就能证明自己是女王座前最出色的密探,而后恢复原有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马车抵达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位笑容甜美的少女,她拥有一头黑色长发,蓝色眼睛和深邃的五官显示出她也是费蒙特家族的人。

  “我是丽儿·费蒙特,欢迎来到这里。”丽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对于这位身份尊贵的客人有着最强烈的好奇心。

  “谢谢你。”洁蒂喃喃道谢,仍然伪装成一副病弱的模样,她在侍从的扶持下步下马车,脚步蹒跚,将她想表达的虚弱感全部表现出来了。

  “你的身体比我想像的还弱,”丽儿对她充满了怜悯,更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洁蒂。“但是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洁蒂咬着下唇不语,开始有些后悔欺骗这名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少女,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接过她伸出来友善的手。

  洁蒂用目光简单地巡视了即将栖身的费蒙特大宅,而后在丽儿的带领下进入房间,她假装走向窗边眺望风景,实际上则是在评估避开耳目偷溜出去的路线。

  “你喜欢这个房间吗?我特地要管家准备这间房,不但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只要打开窗,还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丽儿对面纱下的洁蒂十分好奇,但是她这位新朋友除了身体不好之外,似乎还很害羞。不过无妨,也许再过一段日子后,她应该就会比较开朗了。

  “你真是仁慈,我非常喜欢这个房间。”窗口外正好有一棵大树,可以提供她自由来去。洁蒂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丽儿道谢。

  “那你先休息,我不吵你了。”丽儿因为她的赞美而感到喜悦,微笑行礼后便退出了房间。

  “呼!一个月,只要忍耐一个月就好了!”当房门关上后,洁蒂连忙脱下一层又一层的伪装,躺平在柔软的大床上休息。

  ☆☆☆

  就这样,洁蒂在费蒙特宅邸展开了昼伏夜出的生活。

  在夜里,她会换上一身轻便的黑色衣服,藏住自己的容貌和发色,打开窗户,利用窗外那棵大树当媒介偷溜出去。而在将近清晨的时间赶回来,然后躺回床上休息,伪装成虚弱的模样。

  如此过了好几天都相安无事,毕竟她的身份特殊,又是病人,在白天的时候没有人会闯进房间来,就连丽儿也只会进来陪她聊聊天,而后离开。至于洛尔,想必是认为他已经将被监护人纳入家中保护,因此也没有特别留意她,而且他似乎很忙,经常不在家里,因此洁蒂放心地扮演着双重的角色。

  这一天夜里,当洁蒂爬上树、准备像平常一样穿过二楼的空房间回房时,她突然听到了细微的谈话声音,只好连忙缩起身子藏到树荫里面,心中纳闷着怎么会有人半夜在这个空房间谈话呢?

  她眯起眼,看着两个高大的人影,一个是洛尔,另外一个则是她从没见过的年轻人。他们缓缓步出房间外的阳台,手上都握着酒杯,看起来怡然自得。

  “洛尔,我是个医生,医术却没有高明到隔着门就能诊断病情。”褐发的年轻男子笑了笑,语气充满了嘲讽。

  “这就是我请你来的原因,我总觉得这件事有问题。”洛尔轻啜一口酒,烦恼道:“女王是和我提过她的身体不好,但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病?我几乎要怀疑若不是我们费蒙特家的人有麻疯病,就是她有疟疾,不然她没理由总是关在房间里。”

  根据仆人回报,洁蒂自从来了以后,从来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就连丽儿也无法逗她说话,而他这阵子已经开始调查女王交付的任务,每每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更不可能有机会与这位体弱多病的被监护人见面。一直到今天,他才在宴会中将领有医生执照的好友硬拖回来,打算明天由他亲自看诊,至少也要让他弄清楚洁蒂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小心哪!要是被你娇贵的客人听见了,她可是会伤心的。”他轻笑出声,觉得洛尔的比喻有趣极了。

  “这是我接过最棘手的包袱了!”洛尔摇摇头,俊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这几天女王陛下总是询问我那位亲爱的被监护人的状况,天知道我根本没见过她。雷,这一次非要你帮忙不可了,不管是什么,总得查出个原因来。”

  “先说好,那是女王给你的包袱,我只负责检查,可不想负责。”雷扬眉,或许这是女王想把侄女许配给洛尔的诡计,他可不想被牵扯在里面。

  疟疾!?包袱!?躲在树上的洁蒂气绿了脸,几乎想从树上跳下去和这两个自大的家伙争论,居然把她形容成甩不掉的包袱!?真是太过分了。

  “好,只要你帮我查出病因,我马上让你离开,可以吧?”洛尔一抹俊颜,无可奈何地说着。

  “今晚若不是你拖着我回来,说不定我会在某位贵妇人的床上。”雷淡淡扫了洛尔一眼,忍不住挖苦。“结果我却在这里和你喝酒,以后记得提醒我讨回来。”

  “是是,倒是委屈你这位大情圣了。”

  两个人又聊了半天,洛尔这才道别,躲在树上的洁蒂原本以为这个叫雷的也会乖乖回房休息,谁知道他还是拿着酒杯站在窗边啜饮,一直等到她又冷又冻的时候,他才将窗户掩上、同时关上了灯。

  她轻轻活动自己早已僵硬的四肢,心中已经将洛尔两人诅咒了千百回。现在她可以动了,但是平常回房间的捷径已经行不通了,她现在唯一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回房间的方法,就是位于一楼的书房了!

  “不会有问题的。”洁蒂轻声为自己打气,从树上缓缓爬了下来,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一楼书房的窗外,确定屋内没有半点声音之后,这才将腰间的匕首反转,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撬了开来。

  当木制的窗子发出“嘎叽”声响时,洁蒂心跳漏了一拍,屏住气息动也不敢动,就怕有人闻声而来,但书房里仍是安安静静的。她松了一口气,一寸一寸地将窗子往上推至可以容身的宽度,再以灵巧的动作翻身跃进了屋内。

  她已经成功潜入了!洁蒂在黑暗中露出淡淡的微笑,现在只需要不着痕迹地回到二楼的房间,今晚的行动就完美的结束了。

  正当洁蒂迈开小步准备移动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让她浑身一僵,背上泛起了一阵凉意。

  洁蒂勉强自己回头,仍然试着说服自己那是错觉。但是错不了,黑暗中有人在窥伺她,那是一种专注而危险的目光,让她浑身寒毛竖起,神经更是紧绷到了最高点。有人在这间书房里,而且此刻正以一种锁住猎物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洁蒂甚至来不及让双眼适应黑暗,只是以最迅速的动作滚向窗户边,希望能在对方逮到自己前离开这里。谁知道她的手才触碰到窗户边,对方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以闪电般迅速的动作扣住了她的肩头——

  洁蒂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妙,想缩回肩头,甩开束缚。但是对方打定了主意不让她离去,双手用力一拉一扯,将她整个身子提到墙边,用力撞了下去。

  “啊!”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呼出声,感觉到背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洁蒂的痛呼声,让高举在空中准备攻击的拳头一顿,再顺势一扯,将洁蒂整个人扯到了面前。

  “是你!?”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有着惊愕,跟着他将洁蒂一把拉到了窗边,藉着淡淡月光想看清楚她的脸。

  “放开我!”洁蒂拼命挣扎,张嘴吐出一连串咒骂的字眼。对方低沉浑厚的声音宣告了他的身份,洁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差,居然会被洛尔——这间房子的主人逮个正着。

  “真的是你?”在月光下她的紫眸闪烁着生动的火焰,洛尔扬起有趣的笑,很直觉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确定这并不是一场梦。

  和雷分手之后,他因为睡不着,所以来到书房打算喝杯酒,再回房休息,直到他听到窗边传来的声响,知道有人试图闯进来,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躲在暗处观察,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逮到了这个美丽的小贼!

  怀中温暖的躯体、特有的女性馨香,很快地将那一夜的记忆全部唤了回来。洛尔低头看着她,懒洋洋地开口。“深夜来访,想偷什么?”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贼!”洁蒂辩解,不喜欢和洛尔这么贴近着说话。即使隔着衣料,她仍然能感觉到他坚硬的胸膛抵着自己,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气。而更诡异的是,每当他这么搂着自己,她的心脏就会剧烈地跳动着。

  “我美丽的小贼,那么今晚是纯粹来拜访我的喽?”他轻笑出声,忍不住伸手拉下她的发辫,着迷地看着她一头如同火焰般的秀发狂野地披散在肩头。“很高兴我不是唯一对那晚念念不忘的人。”

  “我……我才没有……”洁蒂不安地想退后,但是才退了一步就发现自己抵上了冰冷的墙,而洛尔的双手平伸,刚好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你要干什么?”

  “这得看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才能决定我要干什么。”他在黑暗中微笑,好整以暇地撩起她的头发,凑到鼻尖淡笑道:“如果你是来偷东西的,那么恐怕我得搜清楚你的身子,确定你没有带走费蒙特家的任何东西。如果你是来拜访我的,那么我向来不会让心存爱慕的女士失望而归的。怎么样,小东西,你选前者还是后者?”

  “这是我听过最没建设性的选择!洛尔·费蒙特,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绅士!”洁蒂胀红了脸对着他喊叫。

  “会爬窗偷东西的也不是什么淑女,亲爱的,身为一个贼,难道你期望我准备好一壶热茶坐着和你聊天吗?”他的声音漾着浓浓的戏谑,在捉弄的同时却小心地戒备着,提醒自己她虽然美,却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贼,自己绝不能再让她溜走!

  “我不是贼。”洁蒂只能不断重复着,生平第一次想不出开脱的说词。老天!她要怎么离开这里?若是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那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但如果她不说点什么,洛尔只怕真会将她当贼一样的关起来。

  “是不是贼,我查了就知道。”洛尔倏地出手,一手扣住她的双腕并高举过头,另一只手则开始探向她深色的夜行衣。

  “你要做什么?”她大声喘息,甚至来不及阻止,他的大掌就覆上自己的身子了。粗糙的手指缓缓滑过她的咽喉,慢慢向下移动,顺着她的锁骨、跟着不怀好意地滑到了双峰之间的深谷停顿住,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该往哪里移动,他炙热的掌心传递着难以言喻的热度,光是轻轻的触碰,就已经让洁蒂全身发热了。

  “你……快放手!不要这样子!”她从未与任何异性有过如此亲昵的接触,只能胀红着脸大喊。

  “我美丽的小贼,我只是想确定你没有带走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洛尔低笑出声,将手直接探入了他最渴望的温暖里,大掌覆上了她胸前的丰盈,甚至感觉到她细致肌肤下疯狂的心跳声。

  “你快放开我!”洁蒂紧咬着下唇,不明白身上传来那种又热又冷的感觉是什么,当他的手触碰到自己肌肤的时候,她浑身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

  “我怎么能放手?如果不是这样拥着你,我几乎要以为你是夜里的女神,只要一松手,就会不见了。”他低嗄说着,双掌揉搓着她饱满的胸脯,让顶端的蓓蕾在自己的手中变得像果实般坚硬。

  “啊!”洁蒂不可自抑地发出娇喘,他的手带有神奇的魔力,她在他的触碰下简直要化成一摊水,就要融化在他的怀中了。

  “费蒙特!快停止!”洁蒂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残存的理智仍然告诉自己,他这么做是不对的。

  “我喜欢听你喊我名字的方式。”洛尔嗄声说道,松开她的手让它们搂住自己,在继续撩拨她热情的同时,更贴近洁蒂的脸颊亲吻她细致的耳垂。

  “不要!”洁蒂浑身因为激情而打颤,但仍是以最后的理智将他用力推开,她气喘吁吁,以一种惊慌的目光看着他。

  洛尔的眼眸因为激情而变得更深,以炯炯目光看着她,美丽的小脸晕红,染上了被初次唤醒的情欲,他调整自己的呼吸,强自压抑住窜升的欲火,才能克制自己不冲向前去占有她。

  不可否认的,打从第一眼见到她,洛尔就对这个红发美女产生了渴望,这突如其来的渴望非常强烈,就像是鱼渴望水、蜂儿渴望蜜一样,他想得到这个生气勃勃、全身像是沐浴在火焰中的美女。但他要她心甘情愿地敞开自己,而不是以强硬的手段。

  “你到底是谁?”洛尔的声音因为激情而显得更低沉。她知道他的名字、居住的地方,而相反的,他却对这名神秘的女贼一无所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让我走,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洁蒂知道这个请求很荒谬,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她虽然懵懵懂懂,但从洛尔那种专注得像是要吞噬人的眼光,就算自己再无知,也知道他想对自己做什么,如果她再不想办法,后果一定不可收拾。

  “你希望我放你走吗?紫眼儿。”洛尔恢复成原来慵懒的模样,自行想出了称呼她的方式。

  洛尔在说话的同时,右手小心地将刚才从她身上搜寻的东西放入口袋,既然一个神秘的女人怎么都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可以从她身上的东西开始调查起。

  “当然,你刚才……”洁蒂脸一红,继续道:“你刚才已经搜了我的身子,那么就该知道我没有说谎,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确实如此,我可以放你走。”洛尔重新向前,停在洁蒂面前,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道:“在你偿还了欠我的东西以后。”

  “什么意思?”洁蒂皱眉,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

  “如果你不健忘,就该记得上一次我好心地发挥了绅士风度,将你纳入自己的怀中保护着,结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善心美意?”洛尔好心地提醒道。“你不但没有道谢,还下药迷昏了我,这笔帐要怎么算?”

  洁蒂低咒一声,她早就知道洛尔不会这么干脆地放自己离开!她沉着一张脸瞪着洛尔,半晌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类似道歉的字眼。

  “亲爱的,你真是缺乏创意。”洛尔摇摇头,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戏谑道:“我想一个心甘情愿的吻,可以让我忘掉许多不愉快的回忆。”

  “你做梦!”洁蒂瞪大眼,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了。

  “一个吻,或是监狱,你自己选,亲爱的。”洛尔无所谓的耸肩,好整以暇地退后一步等待着。

  “你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无赖!”洁蒂低啐一声,但是更明白自己没有其他的选择,虽然不知道洛尔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肯让她离开,但是她必须把握这个机会。再说,不过是个吻,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谢你的赞美,试试看,或许你的吻可以让我这个无赖重新变回绅士哩!”

  他重新张开双臂将她困在怀中,迷人的俊脸一寸寸低下,期待地望着她两片醉人、宛如玫瑰花瓣的红唇。

  洁蒂憋着气,迅速凑向前吻了他一下,快得就像是蝴蝶沾上花朵一般,他甚至还没品尝到她的香甜,她就已经退开了。

  “好了,一个吻,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吧!伯爵大人。”洁蒂双手环胸,紫眸充满挑战地看着他。

  “你称刚才那是个吻?”洛尔挑高一道眉,再次走向前,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伸手托住她的头缓声道:“我想你需要一个高明的老师。”

  “我才不——”洁蒂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洛尔的唇已经覆下,盖住了所有她想说的话。

  一股纯男性的气息随着他的吻入侵到口中,她甚至可以闻到洛尔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麝香,而他温热的唇熟练地摩挲着自己,甚至以舌尖煽情地描绘着她的唇型。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有些不安地想后退,但是他不允许,托住她颈项的手掌微微使劲,让她更贴近自己一些。

  “唔……”当她开口想阻止他继续的时候,洛尔反倒顺势将舌尖探入她的口中,炙热的舌尖像是液体火焰般,纠缠着她的舌并且迫使她给予回应。

  她尝起来就和自己想像中的一样甜美!洛尔在心中叹息,她的回应生涩、忐忑,却轻易撩起他所有的渴望。他不断地以熟练的技巧亲吻她,直到她像是软泥般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洛尔才停止。

  “你是个热情的学生,还想要继续学下去吗?”他低嗄地问着,望着她因为激情而涣散的紫眸,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啊!”洁蒂浑身一震,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费了好半天才让自己发抖的双腿不致抖得那么厉害。她红着脸,对于自己居然沉醉在热情中感到羞愧不已,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这一辈子她再也不想看到洛尔·费蒙特这个人了!

  “这一次你可以走大门。”洛尔拉住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笑着看她因为自己的接近而颤抖了一下。

  “放开我!”洁蒂抬起下巴,尽其所能地装出无动于衷的模样。

  “紫眼儿,”洛尔唤住她,以再认真不过的声音说道。“你要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放你离开。”

  这一次放她走,是因为自己需要时间调查她真实的身份,他对这名红发女子有着前所未有的强烈兴趣,而他发誓一定要亲自调查出她的身份。再说,他握有紫眼儿的东西,等到她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偷时,一定会气急败坏地再回来找他!到了那个时候,他绝对不会再放她离开。

  “那是不可能的。”洁蒂冷冷地回答,以最高傲的目光回视他含笑的蓝眸。

  洛尔但笑不语,接受她灿亮双眸里的挑衅。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女人了,他喜欢挑战,而无疑地,他的紫眼儿会是一个最刺激的挑战!
第四章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当洛尔才下楼,他便看见了坐在餐厅、双手环胸的雷,一张斯文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和戏谑,不禁让洛尔疑惑地挑高一道眉。

  “你的笑脸看起来一点也不讨人喜欢。”洛尔撇撇嘴,拿起一杯茶坐到了雷的对面。

  雷半点也没有被冒犯的模样,只是将嘴咧得更大,像极了逮到老鼠的猫般得意。“我不久前见过你的被监护人了。”

  “喔?不是什么难缠的病因吧?”洛尔点点头,认定了雷是因为找到了医治的方法而感到得意不已。“到底是什么毛病?”

  “洛尔,如果说她的身体有毛病,那全伦敦至少有半数以上都是死人了。”雷似笑非笑地开口,全神贯注地看着洛尔的反应。

  “什么意思?”洛尔手中的茶杯一顿,蹙紧眉头。

  “亲爱的朋友,看来你被耍了。”雷愉快地下结语。想到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将洛尔耍得团团转,他就觉得很乐,毕竟并不是每天都能见到洛尔吃惊的表情。“她一点毛病都没有,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被监护人绝对可以比我们两个活得都久。”

  “她没有病?那为什么……”洛尔双眼危险地眯起。想到了那些惹人同情的虚弱嗓音,谦卑的语调,甚至激起了他的怜悯之心。该死的!她根本就没有病!

  “我想原因很简单,看来女王陛下是选定你当她的丈夫了,不然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侄女往你屋里塞,要她装得脆弱、娇弱一些,或许可以赢得你这位多情伯爵的怜惜之意哩,等到她住在这里久了,让整个伦敦爱嚼舌根的人将这事情炒热,你就得娶她了。”雷以指尖轻敲着桌面,再次抬头,笑得极为得意。“这个方法不错,毕竟女王也唯有以这个方法才能将她推销出去。”

  雷想起了从被单中伸出的那只手又黑又粗,几乎像是一只男人的手,而且就算她整个人躲在被子里,他也能从被单隆起的轮廓中隐约看出,这位洁蒂·克伦是个相当……巨大的女人。

  “你的笑话一点也不有趣。”洛尔冷哼一声,胸口已经被怒火所点燃,姑且不管她是不是女王硬塞给自己的“内定妻子”,但是女王陛下和洁蒂·克伦的刻意欺骗着实让人无法忍受!

  “你确定她身体无恙而不是你的医术有问题?”洛尔最后一次确认,有种想揍人的冲动,对象极有可能是楼上客房的洁蒂,但更有可能是眼前脸上堆满讨厌笑容的雷。

  “嘿!?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可别侮辱你的好朋友。”雷双手一摊,摆明了不想被迁怒。

  洛尔没有说什么,半晌后才从椅子上站起,从他一脸阴霾的表情看来,雷可以肯定他准是想上楼找那位亲爱的被监护人谈话。

  “洛尔,还有一件事……”一直到洛尔快走到楼梯间的时候,雷带笑的声音再次唤住他。

  “什么事?”洛尔高大的身子一顿,转回头冷冷地问着。

  “你的洁蒂小姐此刻不在楼上,就在我探视之后,你的仆役长就通知我,她以入宫探望女王为由离开了。”雷遗憾地摇头,但是眼中的笑意却破坏了他刻意装出的严肃。“啊!女王该封我为宫廷御医才对,瞧!不过是一趟会诊,她立刻就可以下床出门了。”

  “很高兴这整件事娱乐了你。”洛尔咬牙切齿地开口,再次转身,只不过这一次的目标是朝着大门的方向前进。

  “你打算上哪儿去?如果是王宫,就顺便送我一程。”雷不死心地继续撩拨,怎么也不愿意错过看热闹的机会。

  “砰”的一声甩门声,是洛尔唯一肯给的回答。

  “啊!这么一点小忙都不肯帮,真是小器……”雷喃喃自语。不过没关系,今天晚上宫廷有一场晚宴,待会儿他只要上门拜访昨晚对他频送秋波的子爵夫人,晚上仍旧可以到宫里,然后名正言顺地看热闹。

  “杰夫,麻烦帮我准备马车。”以优雅的动作放下手边的茶杯,雷以再愉悦不过的声音吩咐管家备车。

  全伦敦最具价值的单身汉与巨无霸小姐。嗯,这个热闹无论如何也得看下去才是!

  ☆☆☆

  白金汉宫

  “洁蒂亲爱的,你看起来真漂亮。”在专属的私人会客厅里,女王一改平日威严的形象,亲切地拥抱视为女儿的洁蒂。

  “都是托您的福,女王陛下。”洁蒂露出笑容,看着这位自己仰慕而崇拜的女王。她不但是自己的血亲,更是一位集合智慧与勇气的女王。

  “安排你在伦敦待下也好一段日子了,怎么现在才来看我?难道真被费蒙特那小子给迷住了吗?”女王笑着询问。一段日子不见,她的洁蒂似乎变得更美了,灿亮的紫色星眸依旧迷人,举手投足之间另有一股属于女人的柔媚风情。

  能让洁蒂找到幸福的归宿一直是女王的希望,即使洁蒂是个可靠的帮手,但是基于私心,她不希望洁蒂再过着冒险的生活。将她安置在洛尔身边,一方面是因为安全考量,毕竟洛尔是她信任的手下,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希望这两个外表登对的男女能够坠入爱河,让洁蒂能安定下来。

  “您别取笑我了。”洁蒂俏脸一红,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洛尔复杂的情况。

  昨天晚上在离开书房之后,她立刻就离开了费蒙特府,甚至不敢回到二楼的房间。她一向自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经过了昨天晚上,她必须承认自己没有再和洛尔共处一室的勇气。

  洛尔是她的监护人,昨晚却以一种男人吻女人的方式吻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停手,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虽然说洛尔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洁蒂却再也不敢冒险了。

  紫眼儿,这是我最后一次放你走。洛尔低嗄的声音带着承诺意味,以及某种让人战栗的刺激感,若是自己把持不住,说不定真的会迷失在他那一双迷人的蓝眸之下,而这会是最糟糕的结果,所以她只能像个懦夫似地逃了出来。

  “说到洛尔,他也未免太失职了,怎么让你独自一个人进宫?”女王像是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轻斥。“他毕竟也是我特别委任的监护人,却不伴随你入宫,那么今天晚上谁陪伴你参加舞会呢?”

  “舞会!?”洁蒂诧异地瞪大眼。

  “亲爱的,你为什么一脸吃惊的模样?难道你没有接到我派人送去的请帖?”

  女王拍拍洁蒂的肩头,温暖笑道:“下个月是我的生日,宫廷里的一些贵妇人打算将我的生日弄得热闹些,所以这些日子决定轮流找人主办宴会,她们口头上是说选出最称职的主人,再推派出来帮我筹备生日,但这些不过是贵妇人们想展现自己魅力的做法。”

  洁蒂直觉地蹙眉,半点也没有欣喜参加的表情。

  “亲爱的,你可别苦着一张脸,趁着今晚的宴会,我打算让伦敦的上流社会见见我漂亮的小宝贝呢!”女王露出骄傲的笑容,随即摇铃将随身女官唤了进来。“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早就要人准备好你的服装,今晚你的美,一定会引起骚动的!”

  “女王陛下,我还有重要的事……”洁蒂急着喊道,险些就忘记自己进宫的目的了。由于这一次的对手相当狡猾,就连叛国者的名册都分成好几部分,昨天晚上她到手后才发现那仅只是一部分的名册,所以才会赶进宫想献给女王,至少让女王提高警觉。

  洁蒂正想从身上取出名册,却突然脸色一变,震惊地发现昨晚她冒着生命危险偷出的名册不见了!

  “亲爱的,我明白这是你第一次的正式舞会,但是别紧张,我保证你会艳冠群芳、迷死那些贵族的。”女王安抚地拍拍洁蒂,误会了她脸色苍白的理由。

  一直等到女王陛下离开房间后,洁蒂才连忙抓住椅子,勉强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她偷来的名册不见了!?这怎么可能,昨夜得手之后,她一直将它收在身上,不可能会突然不见的!

  “小姐,你今晚想要梳怎么样的发型?”尽责的女官来到洁蒂身边,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位耀眼的美女。

  洁蒂摆摆手不说话,脑海中努力地回忆,却怎么也无法确定是什么时候遗失的。她记得当自己躲在树上准备回房间的时候东西还在,然后……她从一楼的书房外试图回房间,直到她遇到了洛尔·费蒙特!

  “该死!那个天杀的混蛋!”洁蒂突然一顿,跟着张嘴吐出一连串的咒骂,吓得身旁的女官差点跳了起来。

  “小姐?”女官看起来像是要晕过去似的,不敢相信女王高贵美丽的侄女居然出口咒骂。

  “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洁蒂连忙解释,深怕吓坏了对方。“我只是……突然想起故乡一些不好的事情,请原谅我的无礼,继续你的工作。”

  虽然女官仍然以一种惊惧的目光看着她,但是洁蒂已经没有心情再解释了。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任由女官梳理自己一头浓密的红发,脑筋飞快地转动着。

  一定是洛尔没错!洁蒂恨恨地想着,昨晚他是唯一有机会接近自己的人,毕竟她偷东西的时候向来谨慎小心,而且从来不曾发生过东西遗失的情况,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又从她身上将名册偷走了!

  叛国者的名册在洛尔手中,她唯一可以放心的就是至少洛尔不是女王的敌人,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昨晚在亲密接近自己的时候,居然还顺手偷走了名册,她就激动得想杀人!喔!那个该杀千刀的恶棍!

  她一定要找机会好好回报他的!

  ☆☆☆

  夜晚来临,当洁蒂穿着一身翡翠绿的晚礼服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她的美丽的确造成了在场人士的震撼。

  一头火焰般的红发以翠绿宝石松松盘起,露出了她修长的颈项,那一身翠绿色的礼服不但让洁蒂的红发更加耀眼,同时也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更为雪白。精致充满古典美的五官上,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透着无比光晕,玫瑰色的红唇未语先笑,一出场,就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亲爱的,你瞧,我说过你会很受欢迎的。”女王淡淡一笑,显然很满意众人惊艳的目光,由于自己所站的角度和位置,她可以清楚看见在场男士渴求仰慕的目光。“去吧!别拘束,今晚好好享受享受吧!”

  无视于洁蒂求救的目光,女王以扇子遮住笑意,缓缓走回身后的椅子上,刻意让美丽的洁蒂落单,以便让在场的男士有机会一亲芳泽。既然早已打定主意要洁蒂成亲安定下来,那么让她多接触一些年轻人准没错。

  才一眨眼的工夫,洁蒂的身边就挤满了人潮。由于女王故意先不介绍洁蒂的身份,反倒让在场所有人都对这位神秘美人充满了兴趣,个个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她攀谈,或是请求她给予共舞的机会。

  “对不起,我的身体不舒服,今晚没办法跳舞。”眼看围着自己的人群越来越多,洁蒂虽然心中烦恼,却不知道该怎么偷溜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眼尖地发现杰瑞两兄弟与杰士也来到了宴会上,他们三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眼角含笑、双手环胸,很明显地打算看热闹。

  这真是太过分了。洁蒂以目光谴责他们的无情,昨天晚上她虽然是匆忙离去,但是她至少还让“老鹰”带着纸条传讯息,告知他们说她要进宫见女王,那么他们现在想袖手旁观,实在是太过分了。

  而在舞会的另一端,杰士三人也接收到洁蒂愤怒的目光,但是他们只是彼此对看一眼,完全没有插手的打算。

  “是该给她一点教训了。”杰士喃喃自语。

  他们接到字条的时候,立即前往想劝退过于冲动的洁蒂,却没想到房间里早已人去楼空,而就在他们要撤退的时候,却碰见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医生,说要为洁蒂检查身体,情急之下只好由身材最瘦的杰士躲在被子里头冒充,还得装出女人的声音说话,真是呕死人了!

  “没错,这丫头做事越来越疯了,是该让她尝尝苦头。”杰瑞两兄弟对看一眼,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不明白洁蒂急着进宫见女王的目的是什么,一行人又急忙赶了过来,如今在宴会上看到了安然无恙的洁蒂,在心情放松之际,更想狠狠修理她一顿。

  “啊!费蒙特那家伙来了。”杰士的目光在会场上一扫,正巧看见洛尔·费蒙特从舞池的另一端进入了会场。

  “既然他是监护人,那就让他来看着丫头怎么样?”杰可露出一抹笑,在另外两人身上看到了相同恶作剧的笑容,是该让洛尔知道洁蒂真正身份的时候了,这样至少不会让她继续胡闹下去。“我们几个就当今晚放假,好好轻松一下吧!”

  “正有此意。”几乎不必协调就达成了协议,三个人朝洁蒂眨眨眼,迅速往相反的方向移动。

  他们居然要扔下她独自离开!?洁蒂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看着他们三人迅速地离开。这真是太过分了!

  “对不起,借过一下。”美丽的小脸一沉,洁蒂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撩起裙摆的一角就想穿过人墙找人。

  但是即使洁蒂一张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仍然无法遏阻那些对她心存爱慕的人,他们依旧挡在她的面前,试图与她谈话,有些更大胆的人,则是直接将身子挡在她的面前,在阻挡她通过的同时享受着肌肤不经意接触的机会。

  “让我过去,如果我不立刻呼吸到新鲜空气,我就要吐在你身上了!”洁蒂在心中低咒着,这里可是女王的宫廷,她不能一展身手将这些人都扔开,只得想法子离开这里。

  挡在她面前的年轻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嫌恶,立刻退了开来。

  “谢谢。”洁蒂甜甜一笑,正想要往前走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臂,制止住她前进的动作——

  “是谁……啊!”洁蒂猛地回头,正想送给那个有胆敢拉住她的人一记火辣辣的瞪视时,却看见了洛尔·费蒙——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你真是让我太吃惊了。”洛尔心中的震惊也不小,不知道该说她是不知死活,还是胆大妄为才好!

  当他稍早进宫想见女王的时候,陛下因为正在与西班牙来的使者会晤,所以无法接见他,后来虽然见了面,却有更多的公事和琐事发生,以至于他没机会和女王讨论洁蒂·克伦的事情,所以他只好回到费蒙特府,梳洗一番后前来参加这场宴会,因为女王在举办宴会的时候心情都会比较愉悦,而他也可以乘机说服女王让自己放弃监护洁蒂的责任。

  谁知道刚踏入宴会厅不久,就看到一群人包围着某人,他原本不以为意,心想必定是某个社交场上的新宠儿来到,所以才会吸引这么多人的目光,直到他扫到人群中那头灿亮、不容错认的火红头发,这才忍不住出手拦住了她。

  果真是她!那个昨晚闯入自己府中的红发女贼!

  “放开我。”洁蒂率先恢复镇定,心想这里是公开场合,洛尔根本不能对她怎么样,她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在女王看见他们两人之前离开,那么自己就还有隐藏身份的机会。

  “你的胆大妄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洛尔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但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放松。“你偷东西偷上了瘾,甚至不惜来到宫廷打算彻底搜刮一笔吗?”

  “说到偷东西的工夫,我可是远不及你,伯爵大人。”洁蒂恶狠狠地瞪着他,想到自己遗失的名册。“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说到那本名册,那是你预备在伦敦行抢的名单吗?”洛尔冷笑一声,昨天他曾经约略翻过一下名册,但是却毫无头绪,只知道那是一本记载了许多贵族姓名的本子。

  “你这个无赖!”洁蒂气极地拼命挣扎,但是洛尔的手就像是铁链一般牢靠,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在我的地方你可以撒野,但是这里可是宫廷,不是你这个小女贼可以混进来的地方。”洛尔蹙眉,发现自己的确不希望见到这个美丽小贼上绞刑台的模样,低头这才注意到她头上戴着绿宝石,款式稀奇而珍贵,而且像极了他前几年从西班牙带回来献给女王的珠宝!

  “你居然连女王的东西都敢偷?”洛尔更用力地将她扯入怀中,原本含笑的蓝眸已经染上一层冰霜。受到这名美丽女贼的吸引是一回事,但是当她将脑筋动到女王的身上时,他可不能坐视不管。

  “你快点放开我!”猛然听见女王的称呼,更让洁蒂觉得心慌,她绝对不能让女王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不然一切全都完了!

  思绪才转到这里,洁蒂直觉地以目光搜寻女王的所在位置。但是随即绝望地呻吟一声,因为她看见女王正以一种笑吟吟的目光望着他们,并且踩着愉悦的脚步朝这里走了过来。

  “费蒙特伯爵,看来我找对人了,你的确善尽自己的职责。”女王笑着走近,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这两人不像是在争执,反倒像是洛尔正尽力地在守护洁蒂,就像是骑士守护着公主一般,寸步也不离开。

  “女王陛下。”洛尔转身行礼,但仍然紧抓着洁蒂不让她逃脱。

  “各位,照费蒙特伯爵保护她的程度,你们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了。”女王转身面向群众,笑着开口。“她就是我的侄女洁蒂·克伦小姐,自小因为身体虚弱,所以我让她一直居住在乡间,直到最近我才召她回伦敦,而另外一位,我想大家对他都很熟悉,是我最钟爱的臣子洛尔·费蒙特。”

  众人惊呼、赞叹,但是这些对洁蒂来说都比不上洛尔的反应来得重要。当女王正式宣告她的身份时,她可以由洛尔的脸上看到迷惑、不可置信,而后再转为震怒。最后当他一双蓝色眼眸停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已经转变为无法解读、若有所思的冷凝波光看着她。

  洁蒂忍不住呻吟一声,她宁愿面对愤怒的洛尔,但是他此时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蓝眸之下,反倒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费蒙特,你将洁蒂照顾得很好,我得好好谢谢你才行。”女王走到两人身边,并没有察觉到这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

  “这是我应该做的。”洛尔淡淡回答,湛蓝的眸光闪过一丝快速的情绪。

  “你应该比我还能感受到在场这些男士渴望的目光,好好守护她,今晚的宴会就拜托你了。”女王噙着笑对洛尔嘱咐,跟着就准备走人,不打算打扰这对年轻人玩乐的雅兴。

  女王一离开,所有单身的贵族们再次一拥而上。既然已经知道她是洁蒂·克伦——女王疼爱的侄女,再加上她惊人的美貌,所有人莫不想把握机会,希望能得到舞会中最美丽的女人的青睐。

  对于再次成为人群的焦点,洁蒂感到头痛不已,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要她选择,自己宁愿和陌生人跳上一整夜的舞,也不愿意和洛尔独处。想到这或许是最后一个逃脱的方法,洁蒂在面对众多邀舞的人群时,摆出了不再坚持拒绝的考虑姿态。

  “我的被监护人大病初愈,今天晚上恐怕不能跳舞。”正当洁蒂的邀舞卡快要爆满之际,洛尔冷不防地开口,打断了一群人的争先恐后。

  “我没有事……”洁蒂心中一惊,急忙想否认,但是随即被拉到洛尔的怀中,听到他以掩饰过的紧绷声音说道:“亲爱的,你刚才不是想吐吗?让我带你去休息,别坏了这群毛头小子参加舞会的兴致。”

  “你……”洁蒂俏脸一红。他正以自己先前所撒的谎封住她的退路,而更气人的是,她根本没有反驳的立场。

  “瞧,你的脸色都变苍白了。”洛尔的语调温柔,但是原本扣在她手臂上的手已经移到了她的腰间,以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压迫着她、强逼她应话。

  “费蒙特,你该不会是想监守自盗吧?”围观的人群中有一群贵妇人发出不满的声音,难得洛尔会出现在舞会上,但他却只是和这个小女孩在一起,难免让人有其他的联想。

  “我可以‘独自’休息,伯爵大人。”洁蒂以挑衅的目光望着洛尔,似笑非笑地道:“你还是留下,陪这些贵妇人聊天谈心,别让我打扰到你们。”

  “亲爱的,我非常坚持。”洛尔轻轻一笑,但同时间也让洁蒂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坚持,他这一次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还能走吗?要是腿软了我随时可以提供服务。”

  “不必了,我很好。”洁蒂勇敢地挺起肩膀,明白表示她不会害怕。

  “很好,那么各位告辞了。”洛尔对围观的人草率地点点头,半搂起洁蒂的腰往外头走去。“我和我的被监护人有许多事情要交代哩。”

  扔下这么一句话,洛尔霸道地带着全场最美丽的女人离开了宴会厅。
 
 
第五章

  他觉得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似的!

  一直以来,洛尔最引以自豪的就是自制力,但是此时此刻,他觉得积压在胸中的怒火就快要爆发了,洛尔甚至无法再忍耐下去,于是随便找了一间宫廷里的空房间,就将洁蒂用力扯了进去。

  “你捏痛我了!你想杀人不成?”洁蒂痛呼一声,在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他捏得有些发红后,忍不住抬头怒瞪他。

  “相信我,这是我从你口中听过最好的建议。”洛尔冷着脸瞪她。

  洁蒂·克伦,他的被监护人,同时也是那个在暗夜偶遇、让他产生欲念的女人!想到她一直以这种双重身份居住在自己的屋檐下,而他居然毫无所觉,甚至被她戏弄得团团转,真该死!

  “我拒绝和一个野蛮人说话,伯爵大人,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回去了。”她原本的内疚与胆怯全都因为洛尔的轻蔑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和他相同的怒火。

  “在没有将话说清楚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我们可以先从称谓开始,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洁蒂·克伦,紫眼儿,还是小贼!?”洛尔回应她的挑衅。

  “就算你要喊我圣母玛莉亚我也不会在乎,这件事重要吗?”她瞪大眼,着实无法忍受洛尔以那种高人一等的身份喊她小贼的语气。

  “那么我换一个问题,请问女王陛下知道自己的侄女在从事这种‘特殊’的行业吗?如果她知道,绝对会被你吓出一身病来的。”洛尔耸肩,继续询问。

  “女王陛下的身体一直很健康,这种小事不会吓坏她的。”洁蒂也学他环胸挑眉,明白显示自己绝对不会认输。再者,洛尔仍然不知道自己拥有密探的身份,她更没有理由坦承了。

  “如果有你这种麻烦在身边,就算是圣人也会气病的。”洛尔嘿的一声冷笑。

  “那你最好赶快把我送走,我身上不但有疟疾,说不定还有传染病!”洁蒂辛辣地回嘴,虽然觉得这样争执下去毫无意义,但就是忍不住回嘴。

  “啧啧,原来在我眼前的不只是一个小贼,还是一个有偷听习惯的小贼。”洛尔挑眉,原来她将昨晚自己和雷的对话全部听进去了。

  想到这里,洛尔突然想起了雷曾经提过,他所见到的克伦小姐是一个相当巨大的女人,这表示洁蒂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内应。他想起了曾经在威灵顿公爵府见到的那名奇怪管家,一双眉头皱得更深了。

  “到底有几个人参与你的游戏?今天早上在你房里的人是谁?”想到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自己家中走动,他的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这件事和你无关。”洁蒂摇头拒绝回答,既然事情已经曝光,或许她应该乘机和洛尔说清楚。“总之,我有我的立场,这些话我很难解释清楚,只要你什么都不说,再过一阵子我就会离开……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绝对绝对没有任何的恶意。”

  洁蒂放软调子,摆出一副想谈和的模样。如果她能说服洛尔不要管这件事,那么一切的计划就不需要更改了。

  洛尔眯起眼,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却仍然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她真是一个美人胚子;火红的秀发在灯光下就像是燃烧的火焰般灿亮,那一身礼服将她所有柔美的身段都呈现出来了,他甚至能看到她胸前的浑圆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让他只想埋首其中,彻底地教她一场男欢女爱……

  “怎么样?”洁蒂再次询问,以为洛尔是在认真思考她的提议。

  “什么怎么样?”洛尔回过神,望着她那双此刻闪着期待的紫色眼眸,他告诉自己不能上当。这个红发丫头的诡计很多,此刻这种脆弱的眼神只不过是她的诡计之一。

  “你是在建议我,假装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洛尔沉吟片刻,踩着无声的脚步一步步接近洁蒂。

  “差……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洁蒂忍不住开始向后退。虽然说洛尔一副已经被自己说服的模样,但是她总觉得他心中在盘算什么她不明白的事情。那种表情就像是猎豹在思索要怎么吞噬自己的猎物一样,让人非常不安。

  “你曾经用迷药迷昏我、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将我耍得团团转的这些事,你想要一笔勾销吗?”洛尔目光一动也不动地锁着她,湛蓝的眸光具有催眠的能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望他的凝视。

  “如果……如果你是个体贴具善心的绅士,就应该明白和体谅女士的要求,不是!是吗?”洁蒂的手心有些发颤,但是她说服自己是因为这件礼服太单薄了,与洛尔的接近并无关系。

  “谁告诉你我是绅士来着?”洛尔嘴角微扬,咧成了不怀好意的弧度。

  “嗄?”洁蒂一时之间无法回应,只能瞪着眼看他。

  “体谅和善心从来就不是我的本性。”洛尔低下头,以几乎要触碰到她嘴唇的距离道:“再说,我不以为自己能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你那么甜蜜地贴着我喘息、回应着我,我怎么能将你视为一个普通的被监护人?”

  “你下流!”洁蒂胀红了脸,不敢相信他居然还敢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想也不想地扬手想打他,但是一出手,却被早已有防范的洛尔一把抓住,用力拉到身后去了。

  “小野猫,不要这么快就伸出爪子。”他淡淡一笑。

  为了不让洁蒂有机会抓伤自己,洛尔将她两只手都扣在她的背后,但这个举动无形中却让她的胸脯拱起,胸前的柔软几乎是完全贴在自己身上,随着她的挣扎或轻或重地摩擦着自己,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呻吟声。

  “现在,我提问题你回答,明白吗?”洛尔低咒一声,强制压抑住自己的绮念。“要是回答得不够好,我们就到女王面前好好聊一聊,我想她对你特殊的喜好会很有兴趣的。”

  他靠得好近,近得自己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麝香气味,而他的身子接触到自己的身体时,她更产生了一种酥麻的感觉,她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脆弱的感觉。

  “我个人是不介意整晚和你耗在这里。”洛尔提醒她。“紫眼儿,你会发现我的耐性有多好。”

  洛尔在结语的时候再次低下了头,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让洁蒂无法克制地胀红了脸,但是苦于无法挣脱,她也只能点头。

  “这才是好女孩。”洛尔赞许地点点头。“我们相遇的第一晚,你在西尔伯爵家做什么?”

  “他的待客之道太差,所以我逃出来了。”洁蒂随口扯谎,但随即惊呼一声,因为洛尔伸手在她的腰上一捏警告着。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鬼扯的谎话。”洛尔低声警告,他的自制力正因为她的扭动而一点一滴的消失,如果她再这样继续动下去,他唯一会做的不是问话,而是不顾一切地将她压倒占有她!

  “你会通灵吗?不然你怎么分辨我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洁蒂冷哼一声。

  “紫眼儿,你真的以为我不敢修理你吗?”

  “是啊!把我打得鼻青脸肿的,最好在我身上留下伤口,这样我就能让女王明白你是一个多不称职的监护人,到时候我就能离开,一辈子都不用再见到你啦!”

  洁蒂得意一笑,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让女人开口说实话的方法不是只有拳头。”洛尔低喃,这个小女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喔?那要怎么做?拿出圣经逼迫她们告解求饶吗?”她挑眉,以轻蔑的口吻道。“如果你都是用这种方法让她们屈服,那真是太差劲了!”

  “我用的方法更好。”洛尔低声说道,瞬间将她抵向墙边,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你要干什么?”

  “只是示范我的方法。”洛尔咧嘴,一只手仍旧扣着她的手腕,空出的那只手则是慢条斯理地来到他渴望的位置——她胸前的丰盈。

  “费蒙特!”洁蒂警告地喊着,但是他不为所动,反倒是刻意放慢了速度,让她能清楚看到他的手缓慢移动的速度。

  “紫眼儿,你知道吗?女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宝库……”洛尔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低嗄的嗓音像是爱抚般,让她浑身起了一阵冷颤。“找对了地方,就像是拥有钥匙一般。那么我们就可以自由进入,甚至毫无忌讳地探索我们想要的最珍贵的实物……”

  随着洛尔的嗓音越来越低,同样的他的手也越滑越低,从胸口向下,在小腹的地方稍做停留,最后下滑到了更下面的地方,即便是隔着裙摆,他仍然正确无误地找到了她双腿间最神秘的女性地带。

  “费……费蒙特!你住手!”洁蒂身子猛烈颤动,因为他邪恶的动作,也因为自己身体产生的奇异感觉。

  “嘘,我不会伤害你。”洛尔轻声安抚,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般温柔,但是他的手仍是探入了她的双腿之间,隔着裙子开始摩挲着……

  “啊!”她全身恍若遭电击,不能自制地咬紧下唇。

  “紫眼儿,别紧张,让我慢慢地教你……”此刻所有的问题都不再重要,他只能注意到洁蒂的美丽;她的反应生涩却自然,身子像是小鹿般发抖,但是她的脸上却因为他的挑逗而泛起红潮,鲜花般的唇瓣吐出的是细不可闻的呻吟。

  洛尔再也无法忍耐,低下头吻上了她因为后仰而露出的纤细颈项,身子也自然地挤进了她的双腿之间,就在洛尔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门把扭动的声音,他整个人一顿,立即将洁蒂拉到一旁的窗帘后面藏了起来,并且以身子将她整个人隔了起来。

  “啊!里面已经有人了。”探头进来的是某位贵族,但是在看到洛尔时马上又缩了回去,虽然只有一下子,但洛尔可以看见对方身后还有一个身影。看来是一对从宴会上隐遁,想找地方偷情的男女。

  “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同时也让洛尔有时间恢复了冷静。

  “该死!”如果不是有人适时打断,他或许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占有她,而那绝对会是一项错误!

  “你的确该死!”洁蒂怒声道,双手护卫地挡在胸前,她的身子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着。

  洛尔转身,望着她晕红的面颊,用尽了最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不拉着她继续方才的事情。

  无论她多美多诱人,洁蒂·克伦都不是自己可以沾惹的女人!她是女王的侄女,还是自己所要监护的人!他必须时时提醒自己这一点。再者,如果说这是女王和父亲设下的想要拐他进入教堂的陷阱,那么他可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他还有许多事情想做想完成,而这些事情并不包括多一个妻子!

  “或许你说的对,不管你从事的是什么,那都不关我的事。”洛尔以冷漠的语调说着。“一切如你所愿,你可以待在我的房子里继续那些该死的调查,时候一到就搬出去,只要别惹麻烦就行了。”

  灿亮的紫眸眨了眨,闪过惊愕与难堪,最后是熊熊的怒火。

  “如此最好不过。”洁蒂咬着下唇,死也不愿意让洛尔知道他的话已经伤了自己。

  当洛尔看到洁蒂眼中闪过受伤的情绪时,他心中已经后悔了,但是他不能心软。因为这是最好的结果,女王要他监护的日子不会太久,只要等洁蒂离开,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即使她该死的吸引人,他还是必须这么做。

  “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洛尔换上有礼且疏远的态度。

  洁蒂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为什么洛尔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种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的感觉糟透了,但是她没有掉眼泪,只是挺起了肩头,以她应有的骄傲身份,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

  ☆☆☆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很平静,但实际上则是充满了诡异的气氛,就像是薄冰之下的水流,充满了蓄势待发的诡谲。

  身份暴露了之后,洁蒂也不再躲躲藏藏,以真正的面目在费蒙特家住了下来。

  不过她开始以洁蒂·克伦的身份参加伦敦的每一场舞会,毕竟她的调查必须继续,而能够正大光明的熟悉更多的贵族宅邸,对于她的调查工作非常有帮助。陪伴她参加宴会的还有杰士等三人,他们在舞会上的任务就是掩护洁蒂在宴会中脱身,好潜进书房里调查资料。

  这些日子以来,洛尔则刻意避着她,两人甚至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身为监护人,他总会在洁蒂前脚刚踏入宴会时,后脚就跟着来到,虽然说他摆明了无意插手她的事情,但是仍然尽责地看护她,以愤怒的目光赶走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年轻男子。

  洛尔自认这是身为监护人的义务,但是他那种惊人的独占欲,已经被伦敦的好事者传成了一个爱吃醋的丈夫,因为他对待洁蒂的态度,就像是守财奴守着自己的珍宝一样严厉。

  这天晚上,洁蒂一行人来到了由西尔伯爵府邸举办的晚宴上,由于上一次失手,她并没有偷出藏在西尔伯爵府中的那份名册,而今晚的宴会可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所以洁蒂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丫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的身份说出来,不然至少也稍微将我们介绍给你的监护人认识一下也好。”躲在宴会的角落,杰可唉声叹气道。

  甚至不用转头,他们几个就能感觉到洛尔·费蒙特那种火灼般的严厉视线。难道是洁蒂在他面前说了他们的坏话吗?不然没理由洛尔始终以一种愤怒的眼光盯着他们。

  “不用理他,他都是以这种态度注视朋友的。”洁蒂挥挥手,小心地隐藏好自己的行踪。今晚是最后的机会,她一定得将名单拿到手,不过在得手之前,她可不打算让西尔伯爵看见自己,否则以女王血亲的身份,很有可能会引来西尔伯爵的怀疑。

  “你确定你不是将我们形容成盗贼吗?”杰士皱眉,如果不是经过一番彻底的诽谤,没道理洛尔会对他们这么……充满敌意。

  “杰可,西尔伯爵和那位贵妇人走到外面去了,趁现在,赶快掩护我到书房去。”洁蒂始终注意着西尔伯爵的动态,好不容易他有了外出的行动,她双眸亮起了兴奋的光芒。

  正当她想假装晕眩、靠在杰可怀中,好让他一路护卫着自己往书房的方向移动的时候,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立即挡在两人的面前。

  “你的脸色看起来像鬼一样,我送你回去。”洛尔的声音生疏有礼,但是冷冰冰的听不出情绪。

  “该死!费蒙特,你不要打扰我!”洁蒂低咒一声。什么时候不捣乱,偏偏选在这个时间!?

  “洁蒂,或许你该听他的话,夜晚还很长,或许你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好了。”杰可暗示道。一方面不想打草惊蛇,另一方面,他更不想和这个浑身敌意的洛尔作对,如果他是普通的登徒子就算了,但他可是密探里鼎鼎有名的蓝影,可不能得罪!

  “我知道了。”洁蒂点点头。为了不让洛尔起疑,她应该先回费蒙特家,然后再偷偷回来,反正她已经摸清楚这里的地形,不会再发生意外了。

  洁蒂意外的温驯让洛尔觉得奇怪,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挑高一眉,将她揽回怀中,像个最尽责的监护人般,带着她离开了宴会。

  马车中的两人沉默不语,当马车一停的时候,洁蒂飞也似地下车,像是有恶鬼在后面追赶似的奔了出去,洛尔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但是他仍旧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她苗条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

  当洛尔梳洗一番、准备就寝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于是披上睡袍,来到了洁蒂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洁蒂?”洛尔知道这个时候造访非常不适宜,但是他总觉得今晚的她很不对劲。

  这段日子他们始终维持着冰冷的距离,事实上如果自己不这么做,那么他或许就无法克制想接近洁蒂的渴求。说来荒谬,他原以为对洁蒂只是一阵子的迷恋,日子久了就会过去,但事实上却不然。当他看见她参加一场又一场的舞会,对着每个来邀舞的人笑靥如花,他心中就会有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还有她身边跟着的那三个年轻男子,他们是谁?他们三人总是在洁蒂身边围绕着,而且举止亲密,看起来刺眼极了。

  但是他早已经夸下了豪语,不愿意和她有任何的牵连,所以基于自身的骄傲,他甚至无法开口询问他们的身份。毕竟一开始是他要撇清关系、不想和洁蒂有任何牵扯的。

  “洁蒂?”洛尔又敲了一声门,但是仍然没有回应,他心中觉得疑惑,想也不想地扭开了房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就连窗户都是打开的!

  “该死!”洛尔低咒一声。她又爬树出去夜游了!

  就在他思索她会到哪里去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攀上了窗户,而后身手利落地爬了进来。

  洛尔在黑暗中,看清楚了对方是向来与洁蒂形影不离的杰士时,一股怒气冲上脑门,他想也不想就闪电出手,一把抓起他用力撞向墙,恶狠狠地开口道:“你应该明白我是她的监护人,光是你爬窗进入她房间这件事,我就能一枪毙了你,甚至不用向女王回报。”

  他居然可以自由进出洁蒂的房间!?该死的!有多少次了?只要一想到这个俊朗的男子或许与洁蒂夜夜缠绵的景象,他就恨不得亲手将他撕成碎片!

  “等等!我可以解释!”杰士完全吓了一跳。费蒙特!?他怎么会在丫头的房里!?

  “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洛尔危险地眯起眼,口气冰冷异常。

  “丫头,你不出声解释吗?”杰士将目光转向床,在发现空无一人的时候惊愕道:“她人呢?”

  “这是我正想问你的。”洛尔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双眼已经燃起了杀意。

  “该死的疯丫头!她又想独自行动了!”杰士大叫一声不好,随即想到了这个可能。“没时间了,上一次失手,西尔伯爵一定会更加小心,丫头一个人是不可能得手的!我必须尽快通知其他人才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到这里,洛尔已经明白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他松开了手,露出疑问的表情。

  “怎么?她什么都没说吗?”杰士错愕不已,但此刻他担心的却是洁蒂的安危,于是他毫不隐藏地将洁蒂和他们身为女王密探的身份说了出来。

  “西尔伯爵是联系那些版国者的人,我们上次只偷出了部分名单,我想丫头一定是想独自行动偷出另外一份。”杰士将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顺便解释因为女王希望洁蒂安定下来,所以下令要她停止调查。但是洁蒂因为不服输,所以才会想出装病、私下调查的方法。

  “现在没时间了,蓝影,我得立刻通知其他人,我怕洁蒂出事!”

  “你知道我是谁?”洛尔吃了一惊。

  “你的身份很隐密,但是你别忘了我们负责的正是调查国内的贵族,当然知道你的身份。再说,若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又怎么会和你说这些。”杰士露出友善的笑。“好了,没时间了,我得立刻去通知他们。”

  “等等。”一连串的消息让洛尔震惊不已,但是他立即恢复了出任务时的冷静,瞬间做出了决定。“我去将她带回来,既然你们是调查这件事的人马,就不适宜全部曝光,你先将这部分名单交给女王,我去西尔伯爵家带回洁蒂。”

  事关女王和紫眼儿的安危,他无法置身事外。

  “但是……”杰士有些迟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但在看到洛尔认真的神情时,他只能点头。“那我们分头行动,事情办妥后我们会在这里等候消息的,洁蒂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到目前为止蓝影要带回的东西,还没失手过。”洛尔保证道。

  两个人不敢再有任何耽搁,一起下楼准备各自执行任务,当洛尔带着匕首与枪枝准备出发的时候,他的蓝眸已经转为最冷凝的光芒。

  骑上马,洛尔以亡命的速度在街上狂奔着,胸口因为担忧洁蒂的安危而紧绷着。紫眼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他在心中默祷着,身形在夜色中迅速地消失了踪影……
 
第六章

  洁蒂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待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四周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缓缓坐起,察觉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脑后还有微微的刺痛,她伸手抚摸着而后痛呼一声,想起了自己稍早潜入西尔伯爵的书房,当她撬开抽屉、把名册放进衣服里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打了她一棍,然后自己就晕了过去。

  “该死!”洁蒂知道自己被囚禁了起来,后悔不该单独行动,杰士他们现在在哪里,知道自己出事了吗?

  “咿呀”的一声,门突然被推开,好几个人走了进来,有人拿着烛台,另外几个则是拿着鞭子,每个人脸上都蒙着布巾,很明显地不想被认出身份。

  “想不到女王的忠狗之中,还有这么一个俏生生的美人。”其中一个人低俗地笑了,放肆的目光打量着洁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洁蒂试图否认自己的身份。

  “嘿嘿,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其中一人挥了挥手上的薄册子,声音充满了恶意。“以为偷出名单就能阻止我们吗?等我把你的尸体送回去,女王就会知道我们是无敌的。”

  洁蒂忍住心中的恐惧,抵死也不愿意在这群叛国者的面前示弱。

  “真要杀了她?但是她好漂亮,玩起来一定很棒!”有人发出懊恼的叹息,不死心地追问着:“不能让我玩一次再动手?”

  “是啊、是啊!我也没玩过这么标致的美人。”

  “随便你们,但是事后记得要处理干净。”为首的那人不屑地撇嘴,转身离开了。

  两、三个人随着他离去后,房间里只剩下三个男子,全部都是对她心怀不轨的人。洁蒂咬着下唇忍住尖叫,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应付几个,但她是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受到这些畜生的侮辱。

  三个人散开,形成一个半圆慢慢地朝洁蒂靠拢,口中发出格格的笑声,享受着她的不安与恐惧。

  首先按捺不住的人猛然向前一扑,但随即被洁蒂以手肘赏了一拐,他痛呼一声,发出了惨叫声。

  洁蒂把握住机会向外冲,但就在她快要冲出门时,头发却被人拉扯住,身后传来男人愤怒的咆哮声,跟着以更强大的力道将她扯了回去。

  “妈的!敢打我,看我怎么教训你!”先前被打的人冷哼一声,愤怒地开始褪下自己的裤子,准备第一个侵犯她。

  洁蒂奋力挣扎,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又开了,瞬间,房间里的烛火熄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喂!怎么了,烛火怎么熄了?”

  “啊!房里有人!”正当他们逐渐适应黑暗,试图重新点火的时候,一具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眼前,但是当那群恶徒发现眼前有人的时候,对方已经闪电般出手,往他们脆弱的颈部一击,瞬间就解决了两个人。

  “你……你是谁,不要杀我!”最后一个人贴在墙上喘息,不停地颤抖着。

  “我是蓝影,只是来带回属于我的东西。”低沉的嗓音没有温度,在房间里飘荡着。

  “蓝……蓝影!?”那个传说中最神秘的人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甚至不用蓝影出手,他已经因为恐惧而晕了过去。

  “紫眼儿,你没事吧?”低柔的男音询问着,一把搂住黑暗中纤细的身影,他牢牢抱紧她低喃道:“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洛……洛尔!?”洁蒂仍然处在震惊之中。他来救她了,是真的吗?

  “是我,亲爱的,我现在就带你回去。”他一把抱起洁蒂,踩着稳重的脚步,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

  当洁蒂被洛尔搂在怀中,以快马奔驰回费蒙特府邸的时候,她心中仍然有种在做梦的感觉,一直到回到房间,管家派人送来了热水,那种已经安全回家的感觉,才一点一滴地笼上了心头。

  浸泡在热水里,洁蒂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微微颤抖着。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信心,甚至认为自己一生都不会厌倦这种冒险刺激的生活。但是当她今晚被抓、被囚禁在房间里,甚至差一点被人侵犯的时候,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的滋味。

  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今晚却完全失去了控制。其实在内心最深处,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她一心只想要夺回名册,好让自己在洛尔面前能够扬眉吐气,将洛尔先前的轻视狠狠甩回他的脸上,以报复他先前冷淡的对待,然后,她就能将这一切都当成生命中的插曲,毫不依恋地离开这里。

  但事实证明了自己是个很差劲的密探,不然她不会在冲动下单独出任务,结果不但失手被擒,还险些被人蹂躏。一个密探最忌讳的就是放任感情超过理智,甚至是冲动行事,而她两者都犯了,这种致命的错误让她难过不已,觉得自己在一夜之间成为一个最差劲的女人了!

  洁蒂心想,自己或许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恐惧到达最高点,而洛尔在最后一刻解救了自己的时候,她的双腿发软、甚至只想放声大哭一场,这种脆弱的行径几乎让她都不认识自己了。

  房间门“咿呀”的一声被缓缓推开了。但是洁蒂毫无所觉,仍然陷入深深的自怜当中,没有感觉到倚着门的高大身影,始终以温暖的目光注视着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洛尔几乎不敢相信眼前那个落寞到几乎要垂泪的女人会是洁蒂,她一向是坚强、勇敢,浑身像是充满了火焰一样。

  但是不管她以哪一种型态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坚强或是脆弱,只要她是安全、完好的,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在乎。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确定了这个红发女子,已经在他的心中占了极大的分量。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将洁蒂送到他身边有可能是任何人的安排,但绝不可能是洁蒂个人的意愿,从她的伪装、刻意隐瞒,到最近的冷若冰霜,一再地证明了这一点。虽然说要他承认这一点会损害到他的男性自尊,但却是一项事实。

  洛尔微微苦笑,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意识到他或许会失去洁蒂,他可能会继续顽固地抗拒自己的心吧!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在他一想到自己或许再也见不到她那双美丽的紫罗兰眼眸之后,他才终于明白,不管这是不是女王的阴谋,他都已经动了心;应该说,在他知道洁蒂真实的身份之前,在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姓名之前,他就已经对她产生了渴望。

  她是洁蒂·克伦也罢,是伦敦的女贼也罢,她只会是他的女人,他独一无二的紫眼儿。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很神奇的,近日积压在胸口的那股紧绷完全消失了,他带着近乎是愉快的心情,踩着无声的脚步来到她的身后。

  “需要帮手吗?”他将手伸入木桶,轻轻地泼动桶里的热水,嗓音里有着温柔的笑意。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洁蒂惊呼一声,又气又恼地伸手遮住自己,恨极了又被他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

  “今天晚上我帮了你一次忙,我不介意继续帮忙下去。”洛尔扯开一抹笑,蓝眸因为接触到她美丽的身躯而变深,显示了他有多期待帮这个忙。

  宫廷方面已经派人送去了讯息,而杰士他们收到消息赶来也是明天早上的事情,那也就是说,他还有时间和洁蒂独处,安抚他的紫眼儿,好好拉近他们这阵子因为冷战而产生的距离。

  “你要怎么样?要我跪下来亲吻你的脚趾头表示感激吗?”洁蒂像是一只刺猬般还击,她还处于遭遇危险的紧绷状态,仍然无法彻底放松自己。

  “紫眼儿,不需要浑身带刺,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洛尔嘴角扬起,仍然好整以暇地微笑着。此刻的他就像是从前的洛尔,脸上总是漾着笑意与戏谑,洁蒂不知道是什么造成这样的改变,但说实话,她并不在乎!

  “我不习惯光着身体和别人聊天,伯爵大人。”洁蒂紧绷着一张脸。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像是她的赤身露体一点也不困扰他似的,想到或许是因为他很习惯和裸着身的女人说话,她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涩的怒气。

  “紫眼儿,如果我也脱光衣服是不是会让你好过一些?”洛尔双眼一亮,坏心地提议着。

  “无赖!一只猪也比你懂得尊重女人!”洁蒂胀红了脸,愤怒地喊出对他的评价。

  “亲爱的,一只猪不会冒险救你,更不用说会提供我这种亲切的刷背服务了,嗯?”洛尔不以为意,反倒是伸手探到水里,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水底下的光滑肌肤。

  “你——”洁蒂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浑然不觉她因为气愤的喘息,胸前的丰盈剧烈地跳动着,娇嫩晕红的乳尖在水光间若隐若现,眼前的美景让洛尔眸光一炙,再也无法将目光移开。

  洁蒂意识到他专注的目光停留在她胸前时,更愤怒了,但是她却无处可躲,最后只能以双手抱住膝盖,尽量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一双紫眸燃烧着怒火,想用目光烧穿他那张带笑的脸。

  “你今晚的火气……似乎特别火爆。”洛尔耸耸肩。见她又能发脾气了,那应该逐渐恢复精神了。他不想见到洁蒂那种落寞的表情,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激怒她了,而她果真像是干柴一样容易撩拨,三两下就剧烈地燃烧了起来。

  “出去!如果你只是要我的感谢,我明天会写十封以上的感谢函给你,这样你满意了吧!”洁蒂气愤不已地开口,最后一声已经是接近尖叫的频率了。

  “如果你生气是因为自己完美的纪录受损,那你大可不必担心。”洛尔随即换了一个话题。他是想刺激她提起精神,却不想让她因为尖叫而晕厥。“只要没有严重的错误,记录上都不会记载的。”

  见洁蒂露出怀疑的神情,洛尔再次保证道:“我没有骗你,今晚的事情不会列入记录之中,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记录依旧是完美的。”

  他已经决定娶她、让她彻底退出密探的生涯,自然不在乎将这件事掩盖下来。他知道洁蒂有多么在乎这项工作,为此他是不介意让她保持着完美的工作纪录退下来。

  “所以不要再张牙舞爪,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洛尔眨眨眼,拿出自己最大的善意。

  “你又想做什么?”洁蒂怀疑地眯起眼。事情不太对劲,他为什么一瞬间变得如此友善!?她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水变凉了,我可不希望你着凉。”洛尔好心地建议,但整个人还是坐在木盆边,半点也没有移动的打算。

  “如果不麻烦,你可以出去让我换上衣服,然后我们再继续聊怎么样?”洁蒂勉强自己挤出微笑。

  “不行,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吗?”洛尔摇摇头,伸手将旁边椅子上的毛巾扯了过来,殷勤道:“我不介意充当仆人。”

  洁蒂死命瞪着他,但很显然的洛尔是打定主意和她耗上了,随着木桶里的水越来越凉,她最终仍是妥协了,咬着牙从木盆中站起,又羞又恼地想自他手上抢过那条大毛巾。

  “请容许我服侍你。”洛尔低嗄地笑着,双臂一展已经将她整个人包在毛巾之中,随即将她整个人紧紧搂在怀中。“紫眼儿,别再对我龇牙咧嘴,我们今晚停战怎么样?”

  他的声音低沉迷人,宽广的胸膛更像是最安全的倚靠,洁蒂被他揽在怀中,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全与宁静,就在她几乎要应“好”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当她几乎要对洛尔放松自己的时候,他却在下一瞬间改变了态度,那种冰冷的态度非常伤人,而她再也不想尝到那种难堪的滋味了。

  “放开我!”她奋力想从他胸膛退开,但是洛尔不允许,一双手臂像是铁链般地紧紧将她锁在怀中。

  “紫眼儿,怎么了,为什么要抗拒我?”从她的眼中他见到了害怕的情绪,洛尔放软了调子,一心一意只想抹去她眼中的不安。

  “我……我没有你那种喜欢戏弄人的变态兴趣!”洁蒂再次紧绷着脸斥责。

  “变态的兴趣?什么意思?”洛尔困惑地挑眉。

  “我不是玩具!”她大喊一声,决心豁出去了。“你……你不能上一秒对我微笑,下一秒又对我皱眉生气,好像我是什么讨厌的病菌一样!”

  “紫眼儿?”洛尔越听越迷糊,但是他的双手搂得更紧了,她的表情很认真,像是他真的做了什么伤人的事情。“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在你知道我身份的那一个晚上!”洁蒂气恼地开口。“就在宫廷的那个房间里,难道你忘了吗?你……你前一秒在吻我,下一秒就把我推开,好像我是什么恶心的人一样,不是吗?”

  洛尔这才弄明白洁蒂在说什么,他咧嘴笑,但是他的笑却彻底激怒了她,更加认定了洛尔只是把这一切当成一个玩笑,于是她开始奋力挣扎,用尽全力地拳打脚踢,甚至无法忍受他这么搂着自己!

  “紫眼儿!”洛尔一边要制止她,一边又想解释。但是她的挣扎实在是太剧烈了,用力拉扯之间两个人咚的一声跌倒——

  在洁蒂即将要触碰到地面的时候,洛尔急忙搂着她转身向上,让自己承受了跌落地面的大半压力。

  毛巾因为一番拉扯,整个摇摇欲坠地半挂在洁蒂的身上,她整个人不但气喘吁吁地坐在他身上,一张小脸更是泫然欲泣,像是受了无尽委屈。

  “紫眼儿,那时候我是在生自己的气,和你没有关系。”他仍然抓着洁蒂,开始解释当晚的情况。“如果不是那一对恋人闯入,你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吗?我或许就会在那面墙上占有你,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轻易地失去控制,但是你却毫不费力地做到了。我不喜欢失去控制的局面,非常不喜欢,所以我在气我自己,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洁蒂僵住不动,仿佛在思索着要不要相信他。

  “紫眼儿,你彻底吸引我、迷惑了我。老天!我甚至在不知道你的身份时就渴望你了。”洛尔坦白。“你感受不到吗?就像现在一样,你甚至什么都不必做,我就已经被你‘唤起’了。”

  他移动了一下,让她感觉到他的勃起。属于男性的火热部分开始抵着她光裸的臀部煽情摩挲,要她感受他渴望的程度。

  “你……你不应该和我说这些的……”她的脸瞬间胀得火红,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露骨的坦白。

  “紫眼儿,太迟了。”洛尔露出邪气的笑容,一个翻身已经将洁蒂压倒,牢牢地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因为我知道你也渴望我,那么不管我们两个如何抗拒,迟早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什么局面?针锋相对、想要撕裂对方的局面吗?”她觉得脸上都快着火了,但仍然强自镇定,努力不去注意他漾着笑容的俊美脸庞。

  “不,紫眼儿,是另外一种针锋相对……”他缓缓低头,以舌尖轻舔她丰润的唇瓣笑道。“我低吼的时候,你会呻吟;当我给予的时候,你会尖叫着索取更多。我们会是最相配的一对。”

  “听起来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洁蒂努力不去听他越来越煽情的言语,但是很难。该死的!他真的是一个浪子,光是说话,就能让她浑身酥软,在他怀中瘫成软泥。

  “你会喜欢的,我是个好老师,记得吗?”洛尔淡淡一笑。

  “但我不确定自己想学。”她想保持冷静,但是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几乎就像是在呻吟。

  “要打赌吗?亲爱的。”洛尔笑了,不再试图用言语勾引她,反倒是采取了最直接的方式,打算用行动让洁蒂了解她会有多喜欢他即将要教的。

  湿热的唇覆上她,毫不犹豫地钻入口中索取她的甜蜜。这是一个火辣辣的吻,灵活的舌尖先是耐心地诱拐她加入自己的旋律,等到她慢慢开始回应了之后,他的舌变得充满了索求,不停地在她口中反复刺探、模拟着即将要进行的进占,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再退出,直到她发出猫咪般娇媚的喘息声。

  “喜欢吗?”他低嗄地问着,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熟练地抚过她的胸前,揉捏她的丰盈,以指尖轻扯顶端的粉色蓓蕾,直到它们在自己的掌中变成坚硬的宝石。

  “啊!”洁蒂甚至找不出言语形容此刻的感觉,只能无助地扭动身子,想要抗拒,却又不自觉地将身子拱向他、想要更多。她的身体像是被雷电扫过,又像是在火中被煎熬一般,她好热,而且身体里似乎泛起了一股湿热的暖流,呐喊着某种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空虚。

  “费蒙特……不要了……你让我觉得好奇怪!”紫罗兰色泽的眼像是染上一层水雾,迷蒙得教人心醉,双颊晕红似火,已经逐渐动情的她,浑身充满了一种艳极的魅态。

  “喔!我就是喜欢你喊我名字的方式。”洛尔的声音因为欲望而嘶哑,欲望呐喊着要求解放,但是他拼命克制着,知道她是初次,怎么也不想吓坏她。“现在就算是死神也无法让我离开你!”

  直到她的身子染上一层红光,洛尔的手才继续往下移动,来到了她修长双腿之间的隐密处,温柔地轻触着。

  “啊!”她发出尖锐的喘息声,试着想将腿并拢,但是洛尔不允许,他以双腿阻隔住她的退缩,继续以指尖施展魔力,唤起她所有隐藏的热情。

  “费蒙特……好奇怪……这是什么……”她喘息不已,紧抓着他的手,说着自己也不明白的话。

  “紫眼儿,别怕,让它发生,我不会伤害你的!”洛尔低头抵住她的唇,低喃着安抚的话语。

  他加快了揉搓的速度,看着她整个身体慢慢弓起,身子越来越紧绷,最后惊喘一声,达到了高潮。

  洛尔以最迅速的动作褪去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将自己置身于她湿热的双腿之间,低头吻住她,低声道:“紫眼儿,我不想伤你,但这是必经的过程。”

  洁蒂因为方才的高潮而晕眩着,甚至还没有时间思索他话中的涵义,就感觉到他伸手拨开自己的大腿,随即一阵刺痛,他已经利落地挺进了她——

  “啊!”她浑身变得僵硬,下意识要抗拒他的入侵。

  “嘘,紫眼儿,放松,我不想伤了你。”他咬牙道,她的柔软紧紧地裹着自己,又紧又热,他浑身紧绷着,压抑想冲刺的冲动。

  “你走开!我不要了!”她叫喊着,双手甚至试图将他推开。

  “给它一点时间。”洛尔的额头已经冒出一滴滴的汗水,只是屏息不动,再给她适应自己的时间,他低下头,舔吻她脸颊上的泪水。

  “你……”她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没有刚才的美好,但也并不是真的让人无法忍受,只是……很奇怪,他的一部分在自己的体内,两个人就像是合为一体似的,分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好一些了吗?”他尝试性地动了一下,但是听到她尖锐的喘息声之后立刻停住。“还是很疼吗?”

  “不是疼……但是很奇怪……”她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忍不住轻咬着他结实的肌肉,惩罚他对自己问出这种羞人的问题。

  “我不能再等了。”洛尔低吼一声,她无意识的动作已经彻底瓦解了他的自制,他微微退出,然后再用力地挺进——

  “啊!”洁蒂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拱起,口中发出了呻吟。

  “你已经准备好了。”洛尔露出纯男性的得意笑容,双手捧起她的臀,开始以规律的冲刺在她体内动了起来。

  一开始他仍然不敢用力,但是随着她拱起身子配合,还有紧咬着自己肩头的举动,让他明白洁蒂的热情已经完全被他唤起,他不再有任何的顾忌,开始猛烈地动着,一次又一次的挺进退出,一次比一次狂野猛烈,意欲带领她前往情欲的天堂。

  “啊!”洁蒂觉得体内像是被灌上了液体火焰,她整个人跟着燃烧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紧紧抓着他、跟随他的律动,红发狂野地摆动着,任由他带领着自己到达前所未有的境界。

  随着她的身子逐渐变得紧绷,洛尔最后一次用力挺进,在她达到目眩神迷的高潮时,在她体内注入了灼热的种子。

  他以身体紧紧压住她因高潮而颤抖的身子,再次低头亲吻她、细吻她因为激动而染上泪水的面颊。她是个热情的小女人,简直就像是生来契合他怀抱的女人。

  “喜欢吗?”他笑问,见到她因为害羞而紧闭的双眼。

  洛尔更加用力拥紧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放她离开了!
第七章

  曙光由东方的山头出现,穿透窗帘,落在蕾丝被褥上,白色的枕巾上有着一绺火红色的秀发,看来格外耀眼。

  洛尔手中拿着一朵刚摘下的玫瑰,利落地踢开门,高大的身躯缓步走向床畔,无声无息地接近床上仍在酣睡的人儿。他的步伐优雅无声,像极了惯于掠食的野生动物。

  “紫眼儿,醒来。”浑厚的男性嗓音低声说道,灼热的呼吸吹拂在散乱的红发上。他以手中的玫瑰,轻触着洁蒂因熟睡而微启的红唇。

  细微的搔痒从唇上一直游走到了颈上,不死心地骚扰着她的梦境。她从熟睡中醒来,发出困扰的低吟,不情愿地张开眼睛。她开口正想咒骂那个扰人清梦的家伙,映入眼中的,却是洛尔的脸庞特写,她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迅速坐起身来。

  “你——”一瞬间,昨夜的记忆全都回来了,她的粉脸变得通红。

  “紫眼儿,醒了吗?”洛尔对着她露出迷人的微笑,手中的玫瑰仍在她雪白的颈上流连。在她的肌肤上,留有他昨夜热情的证据,看着她倦累的模样,他心中的男性骄傲油然而生。

  “被你这么骚扰,我能不醒吗?”她没好气的回答,瞪着他那张无赖的笑容,就算是心中真有气,也不好发作出来。

  他再度露齿一笑,把玩着手中的玫瑰,撩起她一绺红发。“你几乎要把早晨睡过了,累坏你了?”他的笑容更邪更坏,没有半分反省的意思,高大的身躯靠了过来,温热的体温包围了她。“是我不好,我不该需索无度的。”

  洁蒂的脸色持续变得更红,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怒火。“不要胡说八道,我……我只是先前累过头了……”她辩解着,不想让他那可恶的男性自尊更加膨胀。

  其实在她心中也不清楚,究竟是先前被囚禁时紧张不安,还是昨晚他不知餍足的缠绵耗去她较多的体力。可以确定的是,昨夜她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时,心中没有任何的不安,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数天来首次安心入睡。

  她平日不是贪睡的人,而今天却睡得格外的迟,要不是他以玫瑰骚扰她,她还不知道会睡到何时。

  胸前有些奇异的酥麻,洁蒂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还是赤身露体的,被单滑到了腰间,而那朵把她吵醒的玫瑰,如今正轻轻拂弄着她胸前的丰盈。

  “住手!”她怒叫一声,连忙拉起被单,迅速缩到床铺的最远一处,企图躲开他的魔爪。

  他微微一笑,抛开手中的玫瑰花,不怀好意地接近她,双手捏在她红发的两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双如海洋般湛蓝的眸子里充满了男性的满足。

  “紫眼儿,经过昨晚之后还这么害羞吗?”他把玩着她的红发,看着她小脸上气恼的表情,心情畅快极了。他开始认真地想谢谢女王,把这个有着火焰般情绪的可人儿塞进他怀里。

  洁蒂狠狠瞪着他,克制着把他踹下床的冲动。她清楚的知道,若是真的伸脚踹他,最后付出惨重代价的人绝对是她。“麻烦你让开,我需要梳洗。”

  洛尔挑起浓眉,有趣地看着她。“赶着上哪里去吗?我还准备跟你赖在这张床上一整天呢!经过昨夜,我想你今天需要好好的休息。”他不规矩的双手,悄悄爬上她纤细的腰。“紫眼儿,你还疼吗?”他灼热的呼吸吹吐在她的耳畔。

  “啪”地一声,洁蒂拍开他的手,紫眸怒瞪着他。

  “我没时间跟你耗在这里,杰士他们一定在担心我的安危,我要去通知他们才行。”她企图爬下床,跟他保持安全距离。当然,她很谨慎地拉着被单,想把被单一起拉下床,遮掩她的赤裸。

  只移动了几寸,被单就被压住,她努力尝试了几次,愤怒地回过头,看见他咧开嘴,正对她微笑,健硕的体格压在床单上。“不用了,昨夜我救出你之后,就已经派人通知他们了。就连女王那里,我也送了字条过去,告诉她,你安全的回到我的保护之下。”

  他的保护之下?洁蒂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她若是跟一窝狼住在一起,都比跟他独处来得安全。

  想起他擅自通知了女王,紫罗兰色的眼眸陡地又涌进怒火,让她的双眸更加闪亮。她瞪着他,考虑着要不要扑过去抓掉他脸上那可恶的笑容。“谁准你去通知女王的?”她愤怒地质问,双手握成小小的拳头。“该死的!她现在一定更加认为我不适任,更会逼着我放弃调查。”她咒骂着。

  他缓慢眯起蓝眸,伸手抬起她秀美的下颚,强迫她迎视他的目光。蓝眸里的笑意褪去,浮现了危险的光芒。“就算是她愿意让你继续调查,我也不允许。你的莽撞已经将自己推入危险之中,现在那些人已经认出你的身份,知道你是女王的密探之一,你要是再贸然行动,只会被当成靶子。”

  “你不能阻止我!”洁蒂怒叫着,想挥开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气好大,硬是扣住她的下颚,她只能愤怒地瞪着他。

  “我真该狠狠打你一顿。”他危险地低语,开始后悔昨夜没乘机给这莽撞的小妮子一些机会教育。她的冲动,简直要吓掉他半条命。

  “你敢!”她瞪大眼睛。

  “你说我敢不敢?”他的声音仍是危险的温和,那神情让人不寒而栗。“该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要是昨夜我没有救出你,你会遇上什么事情?那些人可不是以怜香惜玉出名的。”

  洁蒂咬着下唇,没有办法反驳他。她当然知道被敌方捕捉到的密探,会有什么凄惨的下场,只是她实在不愿意认输,在他面前承认自己不如他。“那是意外,我绝不会再让这类意外发生。”她硬着头皮回答。

  “我不会让这类意外有机会发生,我已经告知女王,你从此之后从她的密探名单上除名,不许再涉足这类的调查。”洛尔斩钉截铁地说道,强硬的口气不容她有任何抗议。事关她的安危,他不会有任何让步。

  “你无权这么做!”洁蒂几乎要尖叫出声,她的调查已经到最后阶段,只是一次失风被捕,他就否定她的所有能耐,这口气要她怎么咽得下去?

  他的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冷笑。“身份暴露的密探,就失去任何价值,那些人都会防备着你,你再也调查不出任何情报。况且,你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何必硬要拿自己的一条小命去送人?不如趁早找个人安定下来。”

  洁蒂气得全身发抖,几乎想要伸手打掉他脸上的笑容。虽说她在这行的名气比不上蓝影,但起码也曾经调查出不少内幕,他这么说是存心看不起她。

  “不,我谁都不嫁。”她气愤到极点,甚至没有发觉床单已经松脱。她赤裸的娇躯,在早晨的阳光下更显得莹白。

  洛尔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丝毫不打算提醒她。“不,你会安定下来,而且我就是那个提供你安定生活的对象,紫眼儿,你会嫁给我。”他气定神闲地说道,突然觉得一切都十分理所当然。婚姻,似乎没有他先前想像的那么令人厌恶。当然,如果对象是眼前这个红发紫眸的美人,天底下的男人都会乐于跳进婚姻的坟墓之中。

  “为什么?”要她嫁给这个顶着伯爵头衔的无赖,门儿都没有!

  “为什么?”他重复着她的问话,然后偏着头佯装思考。“昨夜我告诉女王,我会整夜守着你,保护你的安全。现在,托女王之福,全伦敦大概半数以上的人,都会知道昨晚我在你房里过夜,这样的理由充不充足?”

  “你……卑鄙!”洁蒂大叫着,不敢相信他竟然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完全把她逼进死角。

  “顺便告诉你一声,别嚷得太大声,你的那三个朋友,早早就来到这里,想探问你的安危。我告诉他们,你累得很,还没有起床。你这么大声的吼着,他们说不定会以为我欺负了你。我可不希望现在就背负着虐妻的罪名。”他悠闲地说道,瞧着她怒火蒸腾的俏模样。

  三个朋友!?洁蒂霎时间住了口,一转念才明白,洛尔说的是杰士等三人。

  她呻吟一声,把脸埋进手里。天啊!连他们都知道,她昨晚是躺在洛尔怀里度过的,她以后哪里还有脸面对他们?更糟的是,要是这件事情传回麦凯的耳里,就算是洛尔没有娶她的打算,麦凯大概也会火速从苏格兰赶回来,用枪指着洛尔的头,逼着他娶她为妻。

  只是一次失误,瞧瞧她就落进了什么样无法脱身的困境!

  “你为什么要娶我?怜悯我这个失败者吗?不用在这个时候展现你的绅士风度,我不会嫁给你的!”她大声宣布,转身打算走入更衣室。

  没有走动几步,她就觉得颈背一热,一双坚实的男性手臂已经环住她的腰,硬是将她拉回床上。她喘息一声,抬起头来,刚好就看入那双湛蓝的眼睛里。

  “你认为我昨夜对你做出的种种,是出自于怜悯吗?”他眯起蓝色的眸子逼问,因为求婚被拒而十分不悦。全伦敦的女人都在祈求他多看一眼,而她竟然毫不考虑地拒绝他的求婚。

  早在昨夜碰她之时,他心中就动了念头。左思右想一整夜,娶她为妻似乎是最好的办法,既可以保护她的安全,又可以将她锁在身边。况且,自从那夜第一次见到她开始,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就一直烙印在他心理。

  “我哪里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说不定你早就打算把我绑在你床上,然后顺理成章地接替我的工作,好把功劳全揽在身上,向全伦敦证明,你不但制伏得了我,还立下大功。”她开始踢踹他,试图把他踢下床去。但他是那么高大,她全力挣扎,还是无法撼动他。

  洁蒂实在太气愤了,没有留意到自己喊叫的声音,声量大到早已经传遍整座宅邸了。

  ☆☆☆

  楼下,杰士等人瞪大眼睛,嘴巴半开,一脸呆滞地看着二楼。

  他们全是关心洁蒂才匆忙赶来,却被洛尔坚决地挡在门外,说她因为过度劳累而沉睡着,所以他们耐心地在楼下等待洁蒂醒来,然而楼上传来的争吵声实在太大,传入耳中的每字每句,都让他们听得目瞪日呆。

  丽儿刚走入客厅,看见的就是这种情形。三个大男人,维持着同样的表情,竖起耳朵,专注地侧耳倾听,而放在他们面前的红茶已经冷了。

  “三位是——”她困惑地问道,对于屋里出现了三个陌生人感到惊讶不已。三个男人因为她的出现,赫然惊醒过来。杰士拿下帽子,礼貌地对丽儿微笑。早就听说费蒙特家族的幺女十分美丽,但是家人保护过度,从不允许她参加任何舞会,至今只有少数人见过她的美貌。“我们是……伯爵的朋友。”他勉强说出一个藉口,其余的两个人跟着点头。

  “啊,是吗?洛尔怎么任你们在客厅里呆坐,没有招呼你们?”她皱起眉头,视线往楼上望去,不明白洛尔怎么会如此失礼。

  楼上传来年轻女子的尖叫声。“洛尔·费蒙特,我不嫁给你!绝对——不会嫁给你!”

  “就算是用绑的,我也会把你绑进教堂。”男人的咆哮声,也从二楼清楚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杰士清了清喉咙,胀红了一张脸。“呃……我想……令兄明显的是在忙。”他尴尬地说道,用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

  杰瑞跟杰可闻言也用力点头,不约而同地开口。“是啊!很忙很忙。”他们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可以来打圆场。

  丽儿的脸都红了,没有想到竟会听见这种内容的争执声。那声音明明是洛尔的,但是她有生以来,别说是听见洛尔吼叫,甚至还不曾见过他发脾气的模样。到底是什么事情、什么人,可以逼得洛尔失去冷静?

  仔细回想那女性的尖叫声,她惊呼一声,提起裙子就要往二楼奔去。才走了几步,杰士一个箭步上前,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

  “费蒙特小姐,我想伯爵现在不会希望有人前去打扰的。”他委婉地说道,不敢让丽儿奔上二楼。二楼正吵得热烈的两人,说不定还是衣衫不整的,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丽儿看见那情况。至少,他多少要替洁蒂留点颜面。

  丽儿一脸的焦急,想要推开杰士。“但是那是洁蒂的声音啊!她的身体很虚弱的,不能这样喊叫,我怕哥哥会加重她的病情。”她的想法单纯,急切地想去保护好友,免得洁蒂受到洛尔的欺负。

  杰士叹了一声,心里怀疑洛尔那个可怕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单纯的妹妹,看来费蒙特家的保护政策实施得很彻底。“费蒙特小姐,请相信我,能喊得那么大声,洁蒂的身体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他望向二楼,心想,不知里面的战况进行得如何。

  二楼,洁蒂浑然不知楼下正有不少人,倾听着她所喊叫的每句话。她正拿起一个古老的中国花瓶,用力往洛尔的脸上砸去。她顾不得身体的赤裸,气愤得想要杀死他。噢!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制止她参加行动就算了,还妄想要制伏她一辈子,要她做他的妻子。

  想到必须一辈子都跟这个危险的无赖绑在一起,她就寒毛直竖。

  “洛尔,你休想,那件调查案是我的,我花费了好多时间才调查到最后阶段,你休想来跟我抢这件事情的功劳。”她嚷叫着,火红色的头发散落在雪白的肌肤上,让她看来十分美丽耀眼。

  洛尔一个侧身,躲过了飞来的花瓶。精巧的花瓶在地上摔个粉碎,他看也不看一眼,丝毫不在乎损失了一个稀世珍宝。眼前,有更珍贵美丽的宝物,需要他打起精神来应付。

  古铜色的肌肤包裹着有力的肌肉,他迅速地向前几步,转眼就制住她的动作。有力的手握住她高举的皓腕,强迫她松开手中的黑玉纸镇。这小女人真的是气疯了,竟然还想拿那纸镇砸他,要是被砸中,他肯定头破血流。

  “洁蒂,休想插手的人是你。下午我会将你送到乡下的别墅,派人严加看守。举行完婚礼后,我会把你绑在床上,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怀孕。一个孩子,或许能有效地剪除你的羽翼,让你安分一些。”他瞪视着她的紫眸,下定决心要软禁她一段时间。

  功劳之争只是小事,他没有说出口的,其实是对她安危的担忧。她的身份已经暴露,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她。如今能做的,是将她留在身边,以他的姓氏保护她,或许能够杜绝那些人的威胁。

  “不要想囚禁我,洛尔,我会逃走的。”她仰起头来,不服输地回瞪着他。她好气愤他的霸道,难道在他眼里,她就这么没用吗?

  “这倒是提醒了我,该把那间别墅四周的树全给砍了,省得让你有机会爬树溜出去。”他眯起蓝眸,考虑着是不是该让女王事先知道他的决定。他几乎可以用爵位打赌,女王会乐不可支。

  “你……”她张开口,还想要继续咒骂,把这些年来学的粗话,全都往他脸上扔去。但是嘴巴才一张开,洛尔灼热的唇就盖了下来,有效地制止她其余的抗议。

  她想要挣扎,但是他的力量太强大,甚至握起她的纤腰,让她的脚尖离了地。

  灼热的舌先是舔过她的唇瓣,接着探入她口中,像是昨夜一样,放肆地吻着她,直到她双腿发软,脑中一片空白。该死啊该死,难道她就真的这么没用,一遇上他就没辙了?

  许久之后,当她被吻得全身无力,洛尔才放开她,满意地看着眼神迷蒙的她,重新将她放回床上。“好好待着,中午我就派马车过来。不用收拾东西了,我会交代丽儿为你准备贴身的衣服。至于礼服,就穿我母亲那件白纱就行了。”他吩咐好一切,抚摸过她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然后直起身来往门走去。

  “你给我站住,我们还没有谈完。”洁蒂回过神来,还想要追上去。她想爬下床,双脚却不听话地发颤。他刚刚的吻,以及昨夜的缠绵,都让她的双腿使不上力气。

  他好整以暇地回头,偏着头看她,蓝眸里有着几分笑意。“我打算到楼下去处理事情,你要跟着下楼我并不反对,只是,你确定要让其他人瞧见你美丽的身子?”他好心地提醒道,以欣赏的目光望着她赤裸的身躯。

  回答他的是一个飞来的枕头,以及更多不堪入耳的咒骂。

  洛尔耸耸肩,关上了房门,还仔细地锁上。夜长梦多,他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乡间别墅去,暂时离开伦敦的社交界。

  楼梯底下,四个人目瞪口呆地仰望着他。“看来你们都听见了,对于今晚的婚礼谁有异议?”洛尔瞪着眼前三个年轻人,蓝眸里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我们想都没想过。”杰士三人很识时务,迅速地表态。虽然先前还有过想打败蓝影的念头,但是一跟那双蓝眸对上,他们就本能地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洛尔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丽儿连忙跟上前去,想要问清楚详情。她只听到争吵的片段,心中十分的好奇。洛尔真的要娶洁蒂吗?整个费蒙特家族里最不愿意进教堂的男人,现在竟会逼着女人、还嚷着要将新娘绑进教堂?这真是太神奇了,她一定得问清楚才行。

  看着兄妹二人离开,大厅中的三人一阵沉默,最后杰士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同伴。“现在,谁要去把这件事情告诉麦凯?”

  杰瑞想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牌。“输的人去说。”意思是,输的人就要倒霉的承受麦凯可怕的怒火,这可是一件要命的差事啊!

  “不!”杰可发出一声哀鸣。

  ☆☆☆

  太阳西下,一辆马车进入了费蒙特家族位于乡间的别墅,在大门前停下车。车门被推开,一个头发花白、面貌慈祥的老人走下马车,手中捧着一本圣经。

  “德安斯神父,谢谢你愿意走这一趟。”洛尔从椅上站起身来,迎接远道而来的神父。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村庄在五里之外,而他不愿意继续等待,中午就派人去将神父接了过来。

  他已经向女王拿到了结婚许可证,只要神父一到,他与洁蒂念完誓言,交换了戒指之后,事情就算告一个段落,她只能认命地乖乖做他的妻子,再也不需要去冒险。

  自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他只要一想到那莽撞的小女人,在危机中出生入死,他就不由自主地猛冒冷汗。

  楼上传来家具被踢踹、破坏的声音。神父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抬头往上看去。这个婚礼显然不怎么寻常,不但举行得十分匆促,而且没有什么人来观礼。

  “楼上豢养着野生动物吗?”神父礼貌地询问。他早就听说过,这些贵族的嗜好都很匪夷所思。

  “有的。”洛尔神色自若地回答。“我的未婚妻。”他转头看向丽儿,示意丽儿将神父带到大厅去。他则要去进行这个婚礼中最困难的部分,亲自押着新娘到神父面前来。

  他走上楼,拿出钥匙,打开了三重门锁。门才刚被打开,一本书便迎面飞了过来,他气定神闲地躲过,发现房间内部像是被盗匪搜翻过似的,乱成了一团。很显然的,他的新娘有着旺盛的活力,把她困在房间里,则是彻底的激怒她。

  洁蒂站在房间中央,剧烈地喘息着,饱满的丰盈在衣衫下起伏,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盛满愤怒的火焰。“洛尔·费蒙特,我郑重的警告你,马上放我出去。你这么做是犯法的,我绝对不会嫁给你。”她宣布道,顺手又赏了他一记飞书。

  他还真的说到做到,把她押上了马车,一路送到这间偏僻的乡间别墅来。她刚刚从窗户那里瞧见,他竟连神父也请来了,要是她逃不出去,就只能任他摆布,成为他的妻子。

  开玩笑,她才不愿意这么草率地嫁给他,她要的婚礼是……

  思绪在这里火速停住,她开始对自己生气。老天,她难道真的想要嫁给他吗?这个男人太过危险,一旦成为他的妻子,她就等于是跟从前冒险刺激的生活告别了。

  “现在拒绝似乎太慢了些,连女王也知道我昨夜的造次,她很介意我破坏了一位淑女的清白,为了维护你的名声,她命令我马上弥补一切,在最短的时间内娶你为妻。”洛尔偏头瞧着她,发现即使在盛怒中,她还是美丽得不可思议。

  他走上前来,揽住她纤细的腰,轻轻一带就将她拉入怀中。“洁蒂,嫁给我真的有那么无法让你忍受吗?”他询问着她,难得的温柔。这头小野猫,似乎也是需要拍哄的。

  她撇过头去,咬紧了红唇,不肯回答他。她的心情也是纷乱的,不知该怎么理清。若是真的彻底厌恶他,她也不可能和他发生亲密关系,但是他总不能这么霸道,狂妄地想要接管她的生活。这不公平啊!为什么他可以恣意妄为,而她只因为身为女人,就必须要乖乖的窝在家中一辈子?

  “我现在不想嫁给你。”半晌之后,她才开口,没有看他的眼睛。从他身上,她闻见舒爽的男性气息,熟悉的麝香在昨夜笼罩了她,只要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她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洁蒂,我们没有时间可以等待。我要保护你的安全,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轻声说道,粗糙的指摩擦过她细致的唇,只是看着她,他竟然就又想要她了,他真的怀疑,这一生是否会有厌倦她的一天。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可以保护自己,更可以完成我的调查案。”她固执地说道,推开他走到窗前。他还真的说到做到,为了阻止她爬树溜走,当真把乡间别墅靠近窗口的大树全砍了,如今窗外一片光秃秃的,视野好得很。

  “因为你的形迹暴露,叛国的人们已经开始行动,大概今晚就会跟法国的舰队碰头,那些人会潜逃到法国,此后的事情就不是你能够插手的了。”他说出目前的情势,希望她能够清醒一些,就此放手。

  洁蒂转过身来,紫色的眼眸闪烁着。“他们要逃到海上去了?”她垂下眼睫,看来有些落寞。

  “是的。”他走上前来,支起她的下颚,望进她的眼里。“所以,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不要再插手了,好吗?”他相信她总有判断的能力。

  “唔……”她沉吟着,没有开口,只是偎进他的怀抱里,像是终于心甘情愿接受他的拥抱。

  洛尔低下头来,以薄唇摩擦着她的唇,享受着她难得的柔顺。“所以,洁蒂,乖乖的做我的妻子,那些人由我去逮捕。”他贪婪地呼吸着她的甜美,舔弄着她的唇。

  她轻启朱唇,仰起头来,口中发出一声轻叹,接受他的热吻,甚至还羞怯地主动伸出香嫩小舌跟他纠缠。一双纤细的手,环住了他高大的身躯,娇小的身躯完全靠入他的怀抱里,熨烫着他的身躯。

  洛尔呻吟一声,用力抱紧她。她是这么热情而温驯,他怀疑自己是否可以忍耐到婚礼结束!

  “砰”地一声,巨大的声响在他耳边响起,疼痛紧接着而来,在他后脑整个炸开。黑暗覆盖了他的眼睛,他高大的身躯跪倒在地上,虽然试图要撑起身子,但是疼痛太剧烈,他跌在地上,意识逐渐朦胧。

  在昏迷之前,他听见了洁蒂坚定的声音。“我的犯人由我自己去逮捕。”她宣布着,然后迅速地走出房间。

  她竟敢这么做!拿着不知哪里找来的木棒痛击他。他头一次向女人求婚,而她竟然用这种方式回应他。

  他嘴里含着咒骂,陷入深深的昏迷。最后的意识里,他清楚地发誓,要是让他逮到她,他绝不会轻易饶恕她……
第八章

  楼下大厅里传来结婚进行曲的音乐,丽儿轻快地弹着钢琴,等待着新郎带着新娘下楼来。她浑然不知,新娘已经寻着机会,溜出了别墅。

  今晚的星空,阴霾得像是恶魔的怒容,看不到任何星光。

  一艘船身被涂成暗灰色的船舰,在不甚平静的海面上行驶,形迹诡谲,刻意回避英国海军可能巡行的海面,一路往法国而去。

  在船舰的角落,一个矮小的人影蜷曲在那里,小小的手推了推几乎要盖住整张脸的帽子,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谨慎地看着四周。

  不知怎么的,今晚她心中总是弥漫着不祥的预感。

  洁蒂在顺利逃出费蒙特家族的乡间别墅后,跳上神父的马车,直奔向港口。她心中牢记着洛尔无意间透露的情报,知道那个西尔伯爵即将潜逃到法国去。她调查了这么久,当然不能够眼睁睁看着叛国者逃离英国,无论如何,她不甘心被洛尔小看了。

  知道杰士等人根本不会赞同她的计划,她大胆地决定单独冒险,在港口埋伏着,终于瞧见西尔伯爵等人在深夜时分,悄悄登上这艘船舰。

  洁蒂跳入港湾,在冰冷的海水中游泳,然后趁着月黑风高,爬上了船舰。夜晚风冷,她全身又湿淋淋的,像是落了水的小猫,在风里冻得不断发抖,唯一支撑她的,是她好强的性格。

  就算是没有办法捉回西尔伯爵,她最起码也要偷回叛国者的名单。然后,她会回到洛尔面前,骄傲地把那张名单扔回他脸上,证明她也是有几分能耐的。

  想起洛尔,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先前那一击是不是打得太重了?她在心里猜想着,当洛尔醒过来时,那双蓝眸会变成暴雨前天空的颜色。

  不由自主地,洁蒂的身体抖了抖。衣服已经慢慢干了,她用双手小心蒙住口鼻,制止了一个喷嚏。水手们交班的时间到了,她趁着水手们没注意,溜进了船舱之内。

  在船长的卧房内,隐约传来灯光。她小心翼翼地匍匐过去,趴在窗口窥伺着,果然看见西尔伯爵志得意满地举高酒杯,正在享用着葡萄酒。

  洁蒂在窗外看着,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曾经看过这张脸,这张脸被绘在追缉的名单上,贴在每个港口,是英国海军缉拿已久的海盗罗瑞。老天!法国国王竟然还雇用了海盗。这样的手法的确高明,法国的海军甚至可以不用出面,靠着罗瑞对英国的熟悉,又可以尽快将内应接回法国。

  她开始觉得头皮发麻,知道自己的确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这是一艘不折不扣的海盗船,她的形迹要是被发现,下场绝对是凄惨无比,不用等到洛尔找她算帐,她就会被这些海盗生吞活剥了。

  房内,罗瑞跟西尔伯爵的谈话仍在继续,浑然不知有人趴在窗外窃听。

  “那么,名单可以先交给我吗?”罗瑞微笑地问,他脸上的伤痕,让他的笑容看来非但没有半点亲切感,反而可怕得会让小孩做噩梦。

  西尔伯爵摇了摇头,喝着葡萄酒。他自诩是堂堂的贵族,对这个海盗可没有什么好感,名单是他目前的保命符,怎么可以轻易的就拿出来?他以喝酒的动作,掩饰着冷笑的表情。

  “名单我必须等到当面见着国王时,才交给他。这次的计划原本可以进行得更加完美,要不是半途被女王派出的密探破坏,我也不需要这么急着离开伦敦。”他忿忿不平地说道,捏紧了酒杯。

  “西尔伯爵是不信任我了?”罗瑞笑着问,又替西尔伯爵倒了一杯酒。那张名单是英法两国都极欲夺得的,要是他能夺得那张名单,交给开价最高的人……

  “人总是谨慎一点的好。”西尔伯爵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洁蒂趴在外头,全身冻得发抖。她的视线落在旁边另一间房间里,猜想那是西尔伯爵的房间,她认真考虑着是否要潜进去。船只很快就会到达法国的海域,她的时间不多了,等会儿还必须想出法子,看看要怎么逃出去。

  她试图朝那扇门移动,但是四周昏暗,她没注意到脚下的一个空木桶。“咚”地一声,她狼狈地被绊倒在地上,发出足以吵醒死人的声音。她心中一阵寒冷。

  “谁?谁在那里?”甲板上的水手们听见了声音,迅速地赶来,一眼就瞧见忙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洁蒂。

  “哪里来的臭小子?”一个口中镶着金牙的水手,粗鲁地问道,伸手就要来抓她。

  洁蒂心里暗叫不妙,勉强避了开来,正想要趁乱逃出去时,耳中竟清楚地传来扣扳机的的声音。她的身躯整个僵硬,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聪明的孩子,再动一下,我就轰掉你的脑袋。”罗瑞的声音从门前传来,他的黑眼打量着洁蒂,阴狠地笑了几声。“把他推进我房里来。看来,是有人来拜访西尔伯爵了。”他冷笑着。

  一个水手扯起洁蒂的衣领,粗鲁地把她往前一推。她头上的帽子滑开,火焰般的红发散了下来,水手们先是一愣,接着爆出一阵疯狂的叫嚣声。

  那些声音让洁蒂全身冰冷,她僵硬地经过那些水手,感受到那些人贪婪可怕的眼光,其中还有人妄想伸手来摸她的头发。她头皮一阵吃痛,一甩头把头发扯了回来。

  一个水手狠狠地把她推进船长的舱房,她狼狈地摔倒,西尔伯爵一看见她,眼睛都亮起来了。

  “是你!你竟然跟着上了这艘船。”西尔伯爵激动地嚷着,眼睛里充满了兴奋。“我正愁找不着你,你就自个儿跟来了。”先前洁蒂在囚禁的地方被传说中的蓝影救走,让他气恼不已,也就是因为她的逃脱,让自己不得不提早离开英国。

  “不拿到你手上的名单,我可没有脸回去见女王。”洁蒂冷冷地说道,紫罗兰色的眼眸勇敢地回瞪着西尔伯爵。她对这个卖国求荣的男人鄙夷极了。

  西尔伯爵冷笑一声。“现在你连一条小命也拿不回去了,这一次我就不相信蓝影还来得及救回自己的女人!”

  就像是听见魔咒一样,角落的罗瑞脸色全变了。“什么?她是蓝影的女人?”他缓慢地放下手中的枪,瞪着洁蒂。

  “没错,她是蓝影的女人,先前我在伦敦的计划,就是被他们联手破坏的。”西尔伯爵愤怒地说道,扯起洁蒂的红发,就准备对她施暴,报复先前的怨恨。他抬脚准备踹下去时,耳中却听到罗瑞的咒骂声,他转过头去,瞧见海盗头子面如死灰。

  “该死!那些法国佬可没有告诉我,这次会跟蓝影打交道。”罗瑞咬着牙,对着窗外的水手们嚷着:“准备一艘小船,马上把这两个人放下去!”

  “等等,你这是……”西尔伯爵呆愣在当场,不了解为什么罗瑞的态度这么快改变。

  “给我再多的黄金,我也不想跟蓝影为敌,这笔钱我不赚了。所以,你们马上给我下船。”罗瑞迅速地说道,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要是让蓝影知道他的女人在自己的船上,这艘船肯定不保,他不想冒这个险……

  目前在海域上呼风唤雨的是西班牙人,而那个绰号蓝影的男人能自由游走在英国与西班牙的船舰上,没有人知道他确切的身份,但是他却拥有摧毁无数海盗船的事迹,几乎可说是所有海盗的梦魇!

  “轰”的一声巨响,像是在预告着噩梦成真了!

  阴暗的天际划过一道火焰,火焰以弧形落在船身的周围,激起了大浪,打得所有人脚步不稳。

  “英国海军!”甲板上有人叫唤着,声音充满惊恐。

  “备战!”罗瑞咬着牙命令道。只要来的人不是蓝影,自己或许还有胜算!

  船在剧烈摇晃,西尔伯爵没时间理会洁蒂,随着罗瑞冲了出去。洁蒂慢慢从地板上爬起来,眨了眨眼睛,扶着墙壁艰难地往甲板上走去。

  四周的水手乱成一团,全都忙着保命,根本没有人理会她。英国海军再度开火,这一次结实地命中海盗船某一处,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她猛地被往前抛,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

  四周传来惨叫声,船身剧烈的一震,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扯住。她听见铁钩抛来的声音,并陷入甲板中,英国海军追上这艘海盗船了。

  她应该感到安心,但是心中的惊慌却有增无减,就像是即将要落入陷阱的小动物般,心中反倒窜起了一丝丝的不安。

  洁蒂好不容易来到甲板上,天空正好划过一阵闪电,四周充斥着烟硝的刺鼻气味,她勉强往海面上看去,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昂然站立在英国军舰的甲板上,指挥着士兵的攻击行动。

  是洛尔!她心中一惊,他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洛尔站在船头上指挥,穿着白色的衬衫,狂风把他的黑发吹得凌乱,一只白色的猫头鹰停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在看见她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蓝眸里的愤怒让人不寒而栗,这一瞬间,他甚至比罗瑞更像个海盗。

  她全身颤抖着,很清楚地知道他还在记仇,牢牢地记住了她的逃婚。看来,她先前那一棒真的打得很重。

  洁蒂突然有躲起来的冲动,再不就是学着罗瑞的水手们,一起跳下船逃命去。

  就在洁蒂认真思考着要怎么逃跑的时候,几个英国海军士兵已经一拥而上,拎住她的衣领,就要将她带往英国船舰上。

  “你们做什么?放手!放手!”她嚷着,不断挣扎。“喂,你们抓错人了啦,我不是海盗,我是克伦家的人,该死的!放开我。”她胡乱踢着,却仍是被士兵们扛上了英国海军的船舰。

  “没错的,克伦小姐,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你。”士兵礼貌地回答,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把她推到了英国军舰的甲板上。

  不可能吧?!她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置信。洛尔动用了英国海军,目标竟然不是西尔伯爵而是她?

  “老鹰,救我!”洁蒂看见白色猫头鹰在四周飞舞,急忙喊道。但是猫头鹰却置若罔闻,悠闲地四处飞翔,理都不理她。“喔!又是一个变节的混蛋!”洁蒂咒骂着,紧接着被推进了舱房。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被推倒在某人面前,但当她慢慢地抬起头,迎视那双恶魔般的蓝眸时,她心中很清楚地知道,这一次的危险,远高于上一次。

  她逃不掉了!
第九章

  此刻的情况着实很荒谬,眼前正在进行着一场混战,身为女王最忠实的臣子,她应该拿着长剑一起围捕海盗,或者是站在船板上指挥士兵逮捕西尔伯爵,而不该像个囚犯般被关起来。

  她的耳中隐约还可以听见,海盗们在士兵的围剿下纷纷发出惨叫声,但随着舱门被“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洁蒂缓慢地往后退,背部紧贴着门,感觉冷汗不断滑下来。她努力眨着眼睛,想要适应房间里的阴暗,在一片阴暗中,她只能清楚看见那双蓝色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蓝色的火焰中充斥着可怕的愤怒。

  她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该快些跳下船,一路游回英格兰去。

  轻柔但却又危险万分的声音在角落响起,洛尔高大的身影缓慢地站了起来,充满着令人胆寒的威胁性。“动物有辨认出强者的能力,你的老鹰比你还聪明,至少它明白知道谁是老大。”他走了过来,蓝眸紧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缓慢地弯下腰来,逼近她的脸。“我的未婚妻,我该怎么偿还你当初狠狠敲我的那一记?”他礼貌地询问。

  洁蒂吞了吞口水,已经无路可退。“我……我是逼不得已的,谁教你发疯似的要拖我上神父面前,又口口声声说我绝对抓不到犯人,我当然气不过。”她说着,声音却愈来愈小。

  “喔!你表现愤怒的方法真是奇特,敲昏了我,然后和叛国者出海一起旅行吗?”他的声音变得愤怒,那双蓝色眼睛像是要喷出火焰。古铜色的大手猛地扯住她的衣领,把她扯离了地面。“你的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知不知道,若是我晚一点赶到,你会遭遇到什么事情?”他逼问着。

  “我……我当然知道……”洁蒂开始浑身发抖,猛眨着眼睛,想要伪装出一些勇气。只是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好可怕,她终于了解,为什么连最凶恶的海盗,听到他的名号,都会吓得魂不附体。

  “为了躲避我,所以你宁愿逃出海来。你是打算告诉我,我的触摸比海盗更难以忍受吗?”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嘴角露出令人不安的笑容。“看来我该好好纠正你的看法才行。”

  她惊喊一声,马上知道了他的意图。她推开他,翻身落了地,本能地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船在摇晃着,洁蒂扑到书桌上,拿起任何可以挪动的物品扔向他,但是丢出去的每样东西却都被他轻易躲过。“走开!走开!你给我滚远一点,不要过来。”她惊喘一声,开始试着搬动椅子,偏偏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椅子就是文风不动。

  “紫眼儿,你不知道为了抵御风浪,船上的家具都是钉死的吗?”洛尔无限轻柔地问,冷眼看着她徒劳无功地努力着。

  洁蒂慌乱到极点,却又想不出任何办法。她眼睛偷瞄着门,想着是否能从那里逃出去。脚步才一动作,一阵温热的风就从后方袭来,彻底地包围住她,一双坚实的男性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部,将她猛地往后一拉。

  “想逃到哪里去呢?紫眼儿。”他低声询问着,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部的敏感肌肤。他知道她那儿最敏感,还伸出舌缓慢舔着她。高大的身子紧贴在她背后,将已然坚硬的巨大欲望抵住她柔软浑圆的臀部。

  洁蒂全身一颤,几乎就要瘫软。她用尽力气,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但是他的力气太大,而且有了她先前偷袭他的经验,她相这一次他不会再掉以轻心。

  “放开我!”她慌忙地喊着,不安地看着角落的床。

  这是英国海军的军舰啊!再说外面还在跟海盗打仗啊!他不会是想……

  她的全身变得燥热不已,但洛尔只是抱着她,轻轻舔着她,她的身体就变得好奇怪,完全不受控制了。天啊!这个男人到底把她变成了什么?难道只要他轻轻一碰,她就会像一摊泥似的软掉吗?

  “放开我,我才不要再跟你有任何牵连!我绝对不会和你上床的!”她挫败地嚷道,想要挣扎,但是只是增加了两人肌肤的摩擦。温度愈来愈高,两人之间像是有火炬在燃烧着,她难耐地想推开他,但是手才一碰上他的肌肤,一股热浪便涌了过来,那一夜的记忆全都回到脑海中。

  “不上床?那也是可以安排的。”他危险地轻笑几声,搂起她纤细的腰,丝毫不顾她的挣扎,就往墙上推去。高大的身躯完全将她娇小的身躯紧压在墙上,不留下任何空隙。

  洁蒂还没察觉出他想做什么,只是剧烈地喘息着,感到强烈的不安。她想要咬着唇,但是他的手握住她的下颚,强迫她仰起头,用的力道恰到好处,没有弄疼她,却逼着她张开了唇瓣,他的指尖探入她口中,反复进出刺探、搅弄她的舌,勾引着她的回应。

  “唔……”她抚法反抗,只能发出微弱的抗议声音。

  “想知道海盗都是怎么对待俘虏的吗?”洛尔在她耳边低嗄地问着,不等她回答,手边已经抽出了锐利的匕首,危险地抵在她的背心。

  “你要做什么?”洁蒂轻叫一声,感觉到匕首接触到肌肤传来的冰凉触感。他该不会是想杀了自己吧!

  “你喜欢和危险共舞不是吗?紫眼儿。”洛尔将手中的匕首滑动,轻轻划开了她背部的衬衫,让那一身光滑的肌肤露了出来。“那么我可不能让你失望。”

  那一把匕首在他手中像是有生命一样,只是轻微地滑动,却没有一丝一毫伤害到她,不一会儿,她身上的男装已经裂成碎片落在地上。她只觉得夜晚的风,吹在肌肤上有些凉,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黝黑温热的掌心,缓慢地滑过她细致的肌肤,熨烫着她冰凉的皮肤,往上游走,嘶地一声扯开她的内衣,柔软的丰盈瞬间落入他的掌心。

  “你这个混蛋,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的粉脸嫣红,双手被迫抵着墙壁。木墙冰冷,而他的身躯炙热,形成强烈的对比。

  “紫眼儿,你还猜不出来?”他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气愤她的莽撞,心疼着她在海风中躲藏了大半夜。“下次你要是敢再这么做,我发誓真的赏你一顿好打。”他的手下移到她的臀间,重重的拍了一下,那柔软有弹性的触感,简直能让男人销魂蚀骨。

  洁蒂惊喘了一声,却被他压在墙上动弹不得。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欲望早已经坚挺地抵向她,那灼热的感觉,让她的身体窜过一阵战栗。

  他不可能是想要——在这里?现在?以这种姿势?

  “你疯了,快放开我!”她拼命地挣扎,不想让他如愿以偿。她的男女经验仅只一次,这么惊世骇俗的姿势,她可是想都没想过。

  “哪个男人能不被你逼疯?”他灼热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肌肤,张口在她肩膀轻轻咬着,看见她轻颤,他眼里有着报复的快感。以激情惩罚她,似乎是一件最愉快的事情。

  洛尔的手在她柔软的身躯上恣意挪移,轻捧着软热的胸脯,粗糙的指尖划过峰顶敏感的花蕾,刻意地以手指摩擦,刺激得粉红色的花蕾在他指尖绽放,而原本紧闭的红唇逸出了难耐的喘息呻吟。

  他的笑容加深,缓慢地将手往下挪去,探入她修长双腿间的私密,挑弄着那柔软的温热女性。她的身体,一如他记忆中那么柔软美丽。带着笑容的薄唇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地啮咬着。

  “住手。”洁蒂的声音很小,却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喝多了酒一样,只能被他压在墙上为所欲为。

  “就算船在此刻沉了,也不能阻止我。”他的声音低沉,舌尖探入她的耳中。双手尽情地在她身上施展魔法,缓慢却坚定地分开她的双腿,让她美丽的身躯完全困在自己的怀中。

  洛尔并没有褪去他的衣服,亚麻质料的衬衫摩擦着她早已滚烫的身躯,带来另一种酥麻的触感,湿热又战栗的感觉席卷了洁蒂,她的双手握成小小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摇晃着身体。海洋的韵律,以及他身躯上激情的韵律,都成为一种魔咒,她挣脱不开,只能沉沦。

  他的手灵巧地在她最软热的一处逗弄着,粗糙的指带来强烈的刺激。不同于前一次初夜时的温柔,今晚的他显得更加危险,不安与温柔交织着,让她慌乱而不知所措。

  “洛尔……”她呼喊着他的名字,汗水沿着雪白的肌肤滑下,被他舔吻着,她的身体不断发抖,双脚几乎支撑不住体重。“不要这样,让我——转过身——”她困扰地低喃着,想要吻他却又不能如愿。

  他发出轻笑,摇了摇头,黑发扫过她赤裸的身体。这样的感觉让她又是一声呻吟,她已经全身赤裸,他却还衣着整齐,这样的情况让她十分不安。

  只有这个罔顾礼教的恶魔,才做得出这种事来,他存心要带坏她吗?

  “不,我的紫眼儿,我不准备让你转过身来。你那一击的力道可不小,我不打算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他的舌沿着她形状优美的背部,慢慢的往下滑,单膝在她身后跪下,粗糙的手摩挲着她浑圆的臀,在她的腰上印下一吻。

  洁蒂全身一抖,背后强大的压力让她根本没办法反抗。她紧咬着唇,克制着不在他激情的折磨下喊出声来。

  “洛尔……不……不要这样,我……我愿意向你道歉……不要这样子……”她低喊着,感觉双腿被分得更开。她的脸红得像苹果,又羞又怕,没有勇气回头。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看见他低着头吻她的腰侧,危险地逼近她最脆弱的那一处,她大概会昏过去吧?

  “紫眼儿,有时候道歉是没用的。做错事情,就得乖乖接受惩罚。”他轻笑着,声音有些不稳。粗糙的指在她白嫩的大腿内侧游走,引发她一连串的颤抖。

  “洛尔——啊!”他的指尖,在她没有防备的瞬间,滑入她的体内,占领了她温热的通道。

  “不要抗拒,只要感受它,紫眼儿。”洛尔看着她仰起头,像火焰一般耀眼的红发散乱在雪白的背上,形成最香艳刺激的画面。他低下头,吻着她膝盖后头柔嫩的腿窝,给予她更多的刺激。

  “啊……不……”她神智不清地喊着,纤腰扭动着,伴随着他的节奏,完全被他所摆布。

  他又是一声轻笑,缓慢地直起高大的身躯,一路吻回她的颈间。“怎么了?不喜欢?还是不够?”他的手缓慢地抽出,接着温柔地分开她的臀,昂起的灼热欲望在她有着花蜜的臀瓣间挪动着,寻找着她温热的入口。

  洁蒂瞪大了紫眸,娇小的身体颤抖着,不知所措地看着房间某处。她能感觉到,他以膝盖分开她虚软无力的双腿,双手扣住她的腰,硕大的顶端替代了他先前的指尖。

  一个有力的弓身,洛尔以站立的姿态从后方挺进了她的身子,火热的坚挺瞬间贯穿了她——

  “啊!”她无法抑制地喘息,世界化为激烈的火焰,所有的狂风暴雨都在她身上发生。他以强大的力量进占了她,宣布了他的占有。

  “洛尔!”她战栗着、紧绷着,紧紧地环绕住他,被他恍如湿热铁块般的欲望所贯穿。所有的神智都飞到九霄云外去,她呼喊着恳求他,回应他的冲刺,期望着他能够进得更深,把她逼迫到狂喜的巅峰。

  他低喃着某些句子,喘息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双手放肆地游走到她胸前,甚至更往下,大胆地触摸着她的花心蓓蕾,在占有她时,同时触摸着那一处,带给她接近疯狂的快感。

  她在他的冲刺下翻腾、叫喊着,疯狂地想拱向他,背后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他强壮身躯的紧绷,那有力的躯体抵住她,在她身上肆虐,愈来愈凶猛的力量灌入她的体内,累积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快感。

  世界像是就要崩裂,而她只能倚靠着他。她尖叫着喊出他的名字,甚至不在乎声音是否会被外头的人听见。

  “跟着我,让我保护你。”洛尔喘息着,蓝眸中绽放着激情的光芒,捧紧她的臀,奋力地刺入她体内。

  她耳中听见他的咆哮声,而后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爆发。他最后的冲刺,抵住她体内最柔嫩的深处,而后释放出灼热的种子,注满了她的体内。

  巨大的欢愉在体内流窜,她发出绵长的低吟,感受着他的占有。双腿虚软着,她再也站立不住,当他抽身离开时,她软软地倒在地上,跌进了他等待的双臂里。

  她太累了,他的欲望榨光了她所有的体力。如果他是想用这种方法来防止她逃走,那么他的确该死的成功了。

  船舱内有着欢爱后的气味,窗上染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而显得朦胧。窗外,是一片汪洋,船舰轻轻摇晃着,像是母亲的怀抱。

  洛尔拥着洁蒂回到不远处的大床上,先将她放上床,随即以自己的身体紧紧压住她。两人汗湿的身子仍紧紧交缠着,脸上的表情是疲倦、满足跟爱恋。

  他啄吻着洁蒂微张的唇,知道她已经陷入昏睡。“紫眼儿,好好睡,回伦敦后,可有你忙的了。”他微笑着,紧紧地拥抱她,确定她这一次再也没有机会逃走,他才安心的睡去。
 
终曲

  英国船舰徜徉在碧海蓝天里,但是船上的气氛不太好,打从旅程一开始,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难以化解的火药味。

  火药的源头来自于船长,与那位抵死不愿冠上船长姓氏的红发美女。他们两个人从冷战转为火辣辣的对骂,战场也从船板争执到了船长舱房,唯有那个时候会暂时的恢复和平,但是绝对不长久,因为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因为同样的事情再次争吵起来,如此周而复始,船上上至大副卡特下至水手,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深怕被这一对火爆男女之间扬起的火花给溅到。

  “该死!”船长舱房的门再次砰的一声甩上,从里面走出的是怒气冲天的船长洛尔,蓝眸迸射出想杀人的火焰,黑色的头发在风中狂舞着,他身上的衬衫敞开着,若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到上面有好几道像是猫咪抓过的爪痕。

  “蓝影,还是说服不了她吗?”副官卡特缓缓走近,由于两人相交多年,所以他是整艘船上唯一敢开口询问的人。

  “那个女人比驴子还要顽固!”洛尔咒骂出声。

  两人争执的原因始终是为了一件事,原本在逮捕了西尔伯爵后,他们准备回伦敦覆命,但是在返航前,女王捎来了密令,由于叛国者名单上牵扯的人太多,所以目前的伦敦可以说是乱成了一片,许多事先得知消息的人都先藏了起来,誓言要取洁蒂的性命,杀了她不但能报仇、更能让女王痛失亲人,所以他们潜伏在暗处,睁大着双眼等待逮到洁蒂的那一天。

  女王担心洁蒂的安危,毕竟要清除叛国者,并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完成的事情,所以她下令洛尔带着洁蒂离开英国,在躲避的同时,顺便执行他的任务——与西班牙人建立良好的海上关系。

  但这件事却让洁蒂愤怒不已,因为她的大哥麦凯以及杰士等人都在英国各地行走,搜寻叛党,而她却必须放弃一切逃难。再说,洛尔仍旧做他的蓝影绅士,担任着游走西班牙的密使,只有她,变成了有家归不得的逃犯,要她如何能服气!?

  不管洛尔如何解释,洁蒂就是铁了心的要回英国,为了这件事他们吵了无数次,他不懂洁蒂为何总是喜欢往危险的地方跳,而洁蒂则是大声斥责他剥夺了她的工作、尊严,甚至是自由!

  白天里他们像是两只互相咆哮的野兽,唯一取得和平的地方就是在床上,毕竟他们处在同一个舱房,而两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克制住不碰对方。

  “蓝影,看来你遇到对手了!”卡特只能赞叹。乖乖!蓝影挑上的女人真的是不同凡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像是燃烧般火焰一样的女人,她甚至能用自己听了都会面红耳赤的话来咒骂蓝影。

  “如果你没有具体的建议,就闭上嘴。”该死!这种情况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洁蒂不管是肉体上或是心灵上,都是足以与他匹配的女人,但是她唯一该死的就是那颗顽固的脑袋。

  “嗯,蓝影,该不会是你忘记说了那句最重要的话吧!”卡特沉吟了半天,最后略带神秘地开口。“你知道,就是女人爱听的那句话。”

  “哪一句话?”洛尔蹙眉怒瞪着他,不知道他啥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就是那一句啊!”卡特黝黑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红光,半晌后才从口中吐出了西班牙语的“我爱你”。

  洛尔像是看到妖怪似的瞪着他。

  “相信我,女人只要听到这一句就会心软。”他保证。

  “妈的!我表现得还不够吗?”洛尔再也按捺不住地咆哮。“我先前所做的还不够明显吗?像个疯子一样的开着船舰来找她,现在又为了她的安全所以困在这里,但是那个顽固的女人一点也感受不到!”

  洛尔激动不已,光是两次的营救就足够了,他无法想像将洁蒂暴露在危险之中,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遭受危险,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愿意倾尽一切来保护她的安全!

  “蓝影,那你就是还没说喽?”卡特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女人是一种奇妙的生物,有时候你只要用一句话,就能让她们服服贴贴的,在我看来,你们的问题很简单,再也找不到比你们更在乎对方的两个人,但是你们偏偏要像驴子一样斗气。”

  “我像驴子一样和她斗气?”洛尔的蓝眸射出杀人的光芒。

  “难道不是吗?你关心她、她也关心你,但是你们谁也不肯说出来,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种僵局。”卡特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我们都知道你在乎她胜过生命,但是小姑娘可不明白,她只是一心一意认定你在限制她,就是她每天嚷的那些自由、尊严的鬼东西!”

  “你偷听我们说话?”洛尔不悦地蹙眉。

  “老天!我想连海里的鱼都会背你们吵架的内容了!”卡特翻了一个白眼。“你自己想清楚,你再不解决自己的问题,我就要带着船员跳海了!”

  他拍拍洛尔的肩头,慢慢踱步离开。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洛尔蹙眉想了半天,将卡特说的话反反复复地想了又想,最后嘴角缓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

  漆黑的夜里,洁蒂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感觉到了一阵地动天摇的晃动。

  “洛尔?”她翻身而起,舱房里却没有洛尔的踪影,她的心中充满了强烈的不安,连忙披上一件外套,迅速走出了舱房。

  “发生了什么事?”整艘船仍然在剧烈摇晃着,船头聚满了人潮,一个个担心地望着平静海波下的动静。

  “夫人,请回到舱房,没什么。”卡特连忙向前,想要领着洁蒂回房休息。

  “发生了什么事?洛尔在哪里?”洁蒂心中感到一股强烈的恐惧,一把抓住了卡持的手,焦急地问道。

  “有海盗夜袭我们的船,他们派人游泳过来,想要凿穿我们的船底,船长……船长带了几个人下去收拾他们。”卡特面色凝重地回答。

  “洛尔在船下面?”洁蒂脸色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夫人放心,船长应付海盗是专家,他不会有事的!”卡特继续将洁蒂往房里推去,喃喃念着夜深风大,要她小心身体。

  “不!我要在这里等他。”洁蒂摇头,坚持要在这里等待。

  “好吧!来人,给夫人拿一条毯子。”卡特命令人送来毯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

  洁蒂觉得好冷,但是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因为洛尔不在的缘故。老天!他在下面和海盗生死搏斗的时候,自己居然在沉睡着?如果他出事了怎么办?她好后悔这几天都在和他吵架,甚至她和洛尔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要他滚出去!

  “拜托,我不是故意的,我那些话没有一句是认真的……”她浑身抖动,想起了在吵架的过程中,她不只一次要他离开自己的生命。

  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幼稚,洁蒂就觉得很羞愧,她双手紧紧握着,不停地祈祷着,祈求上天只要让洛尔能平安回来,她一定不会再和他争吵,她要搂着他、告诉他她爱他,再也不会任性不听他的话了!

  “老天!求求你……”洁蒂一边祈求着,不知不觉已经掉下了眼泪。

  时间此刻是静止不动的,然后,在仿佛等待了一辈子那么久之后,垂吊在船舷上的粗绳动了动,而后一双手用力地攀了上来。

  “洛尔!”洁蒂颤抖地喊着,在熟悉的身影刚站稳的时候,她已经整个人扑到他的怀中了。“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

  “紫眼儿,你怎么哭了?”洛尔回搂她,与周遭的人交换了一个神秘的微笑,一把将她抱起,笔直地往自己的舱房走去。

  一直到房门重新关上后,所有的水手们才吁了一口气。如果这个法子还是不行,那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船长了!

  ☆☆☆

  舱房里,洛尔细心地点上油灯,褪下一身湿淋淋的衣服,而后将洁蒂搂回床上,将头埋在她如云的秀发里,满足得什么话也不想说。

  “我……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很久很久以后,当心中那股空虚感因为洛尔稳重的心跳声而平复后,洁蒂才轻声说道。

  “紫眼儿,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洛尔温柔地抬起她的头,仔细地吻过她颤抖的眼皮、挺翘的鼻尖,最后在她的红唇间流连。

  “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这种恐惧的感觉,我的心脏一直紧绷着,就好像要裂开了一样。”她紧紧搂着他,诉说自己的恐惧。

  “这种感觉我也有过,”洛尔平静地回答。“而且有两次,一次是我赶去西尔伯爵的家,一次就是驾着船赶来海上找你的时候,每一次我都以为自己的心脏快裂开了,这种滋味的确很不好受。”

  洁蒂沉默不语,像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情,原来他也是和自己一样,害怕会失去对方吗?

  “紫眼儿,曾经我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过着冒险刺激的生活,反正我习惯了独来独往,甚至享受与危险共舞的滋味。但是直到遇见了你,我便再也无法这么洒脱了。”洛尔以郑重的心情诉说着自己的恐惧。“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得及救你,这种滋味很不好受,甚至比我自己被砍一刀还要难熬,因为我很在乎你,光是想像你有危险这个念头就会让我崩溃,更不用说是将你置身在危险之中。”

  洁蒂没有说话,只是像只柔顺的猫咪般贴着他的胸口。

  “我最不愿意做的就是让你不快乐,甚至是剥夺你的自由。但是,我真正无法忍受的是让你遭遇到危险,你能明白吗?我不能让你回伦敦,不只是女王的命令,也不是想限制你,而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我不能冒险。”

  她的眼眸湿润,从眼中滑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别哭,我说这些不是要惹你哭的。”他笑着抹去她的泪痕,承诺道:“等到危机过去,我会带着你回去,到时候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对方有多少人,有多厉害,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因为你已经不是独自一个人了,所以试着体谅我的心情,别再和我斗气了,好吗?”

  “我爱你。”洁蒂用力搂住他,激动地喊出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紫眼儿,我全都知道。”洛尔覆下身子,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缠绵方式吻着她、爱抚她,膜拜她完美的身子,一直到她哭泣着恳求,才挺身进入她的体内,让两人得到最后的解放……

  欢爱过后,洁蒂贴在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声,半晌后才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有海盗袭击我们?这几天不是都很安静吗?”

  自从开始海上的生活之后,洁蒂也开始学习着船上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了学习探测敌船、测量方向等专业知识。由于先前太恐惧失去洛尔,以至于她没有去细想这一次海盗来得太突然了。

  “呃……有一件事我还没说,但是你得保证听了以后不生气。”在她裸背上抚弄的手一顿,洛尔以少见的迟疑声音说道。

  “什么事?”她从他的胸膛上撑起,俏脸上仍有欢爱过后的慵懒。

  “我爱你,紫眼儿。”他以一种会让人融化的声音说着。

  洁蒂觉得自己又想哭了,她低下头,全心全意地献上自己的吻,吐气如兰地问着:“你想告诉我你爱我,但是我为什么会生气呢?”

  “为了证明你爱我,我也爱你,所以我用了一个小小的方式来证明这个我们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洛尔小心翼翼地收拢自己的双臂,避免她等会儿听完后的攻击。

  “什么方法?”她仍是眨着灿亮的紫眸,仍旧漾着笑。

  “就是关于刚才的海盗……”

  “洛尔·费蒙特!”熟悉的尖叫声再次从船长的舱房里传出,响遍了整艘船。

  所有人的肩头都缩了一下,这一次的平静持续得好短暂啊!

  “卡特,你不是说这一招保证船长能驯服他的新娘吗?我看是不怎么管用!”一名水手顶了顶大副的肩膀,冷嗤一声。

  “那可能只适用于一般女人。”卡特耸肩。“咱们的船长和夫人都不是普通角色,也许单纯的那句话,是无法解决他们的问题的!”

  “那怎么办?”水手们皱起脸,那他们刚才干么演那场戏,还特地派了一堆人潜到水底摇船,伪装那种天摇地动的感觉哩!原来全是白费工夫!

  “不要罗嗦了!总之他们两人吵吵闹闹的,我想一辈子都会是这个样子吧!”卡特无奈地下结语,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舱门,摇摇头走开,继续工作去了。

  原本以为蓝影娶了妻子,会是完美的结局,但是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所有冒险的开端吧!或许冒险家就是这样,就连娶了妻子,每天都还要活得这么烽火四射,那么,他只能献上自己所有的祝福喽!

  愿上帝保佑他,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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