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对面的疯鸭子

窗户对面的疯鸭子

    最近把工作辞了，赋闲在家。早晨可以多睡半个小时，不过也只能多睡半个小时，上班养成的生物钟很准时的，到时就醒了。
    其实我也没有工作多长时间，6月份毕业，工作，现在到年底，也就半年左右。刚毕业的意气风发现在也被磨平了不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想，要干个两年左右吧，我也不想跳来跳去。想不到一下子转变这么快。
    住在一个小区，一室一厅，环境还算比较好一点，比较安静。南边一间朝阳，北边带有阳台，户型两面采光，还算合理。现在已是冬天，上午的时候喜欢搬个凳子坐在南面的那间屋子，晒着冬天的小太阳，有时也翻个小书，大部分时间是坐在阳光里闭眼小憩。
    有事会无意往窗外张望，看看下面的小花坛和走来走去的人们。不知从那天起，我看到了一只鸭子。我倒是很奇怪，在这还有人养鸭子。大城市里人都匆忙，怎么会有这么闲暇来养一只鸭子，这里又没水没地方，怎么能养起来呢。
    渐渐发现，鸭子的活动范围就在下面的那个小花坛里面。花坛椭圆，长一米多，里面有一株小树，花坛里面光秃秃的，坛边离地两尺多高，里面的土于坛边基本相平，也没有小花小草，可能那里背阳吧。鸭子每天就在那个小花坛里转来转去。花坛的边上放着一个小盆，鸭子就绕着小花坛转几圈，饿了就吃几口，然后再转一会。
    我在二楼，顺着窗户很容易就能看见下面的那只鸭子。于是我每天又多了一件事，有时会往窗外看一看那只鸭子。我觉得养鸡了鸭了应该成对的养，起码也应该有个伴吧。但这只鸭子每天都是一个在那转来转去。
    有时鸭子累了会躺着小睡一会，脖子向后绕着身子，头埋到翅膀里去，这样起码会暖和一点，我想。
    有一次中午，我吃过饭，百无聊赖往窗外张望，无意看了两眼那只鸭子。发现那只鸭子正站在花坛的边上，头往下张望。咦，莫非它准备下去吗，以前从未见过那只鸭子离开过花坛半步，虽然不知它晚上怎么办，但是每次往窗外看的时候它都在那个花坛上。那你下来吧，还有一点嘲弄的意思，想看看你怎么下去，下去了还怎么上来，你会飞吗？
    它就站到坛边，竖起身舒展了一下翅膀，用嘴开始呷自己的羽毛，噢，它是准备梳理自己的羽毛了。一会，突然见它优雅地向前伸出自己的脖子，然后慢慢向下，闭上眼睛，低过身体，向下，努力地伸直那长长的脖子，身子也跟着下倾，然后轻轻呷呷嘴，然后再优雅地收回来，那姿势就像是在水边用水要梳洗一样。我顺着方向，看到了前天下雨在花坛边积的一小片水。它却是够不着那积水的。花坛对它来说太高了。
    我就在看着它重复地用这个姿势梳理自己的羽毛，努力地向下伸长自己的脖子，轻轻呷呷嘴，就像是在一个诺大的池塘边，用清水梳洗自己的羽毛，虽然那一小片水也遥不可及。
    不知它是否知道它在做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虽然近在眼前。或许对它来说，花坛下面都是清清的水波，微风荡漾，碧菏青莲。它就这样“梳洗”完自己的羽毛，轻轻抖抖身子，像是要抖掉满身的水珠，然后又开始在自己的花坛天地里转一圈又一圈。
    有一天我在看它，它也竖起脖子，向我这里张望，它知道我在看它？它是也在像我看它的那样在看我？
    有一天，突然发现这只鸭子不见了，一连好几天都不见踪影，后来一想，快过年了，它去了它应该去的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