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下午一点，杰西又开始进行培训，接着早上的继续说着:“这个我们刚才讲了对比工具，接下来我们来看下代码管理机制SVN，”说着话便又开始了长篇大论，牛二觉得像是在空口论道，口说无凭，便觉得无趣，味同嚼蜡，子明也是听的有些腻烦，坐立不安，扭来扭去，一会又想起还有一大波僵尸还没找到，便拿起手机，调着静音，在桌子下面玩着。旁边的小芳，坐的很是端正，一会凝神细思，一会又俯首在纸上记录着，勾勾圈圈，做着笔记。有几个是社招的员工，下午便没有来听讲，估计也是觉得没什意义，听不听无所大碍。签到时牛二特意注意了下他前面那个小伙的名字，张文才，似乎很有才华的样子，谁曾想，这个名字，却在牛二职业生涯里抹下了浓重的一笔，以致多年后的牛二，仍不能忘怀，那个指点他前行的伙伴，照亮了他的前途。

大概讲到两点左右，杰西说:“句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回去大家去搭建下环境，我们往后软件开发则会经常用到这些软件，很方便我们的开发，具体软件FTP上有，大家可以回去下载安装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就在行政旁边的位置上。“说着话，大家鼓掌，此次培训便落下了帷幕。

牛二回到座位，由于没听刚才所讲的，因此心思还是放在了系统框架那个文档了，静下心来又开始消化着。小芳回到座位，便按着自己的笔记，开始在FTP上下载着软件，依据记录开始搭建起来，大可也在忙乎着，时不时问问小芳，看看小芳做的笔记，互相讨论着软件的配置。子明也是听了个囫囵，迷迷糊糊，所以回到座位百无聊赖，打着哈欠，无所事事的样子，没事便跑去小芳那里看她怎么安装和配置，自己则跑来跑去，在自己座位和小芳位置之间，忙着跟住小芳步骤，来完成今天的任务。大可一会的功夫，便忙的有些困，拿着杯子，去盛水泡了杯咖啡，空气中散发着阵阵咖啡浓浓的香气。大可拿了几包，给子明和小芳，牛二一人一包。再转过去回头给了小志一包，和跟他一起在河南的乡党一包，大家说了声谢谢，仍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有时无聊并非好事，没有任务的漫无目的的学习，很是乏味，小芳将环境搭建OK,又指点子明配好环境，有些清闲，泡了杯茉莉花茶，在自己手机上看着电子书。牛二看的有些豁然开朗的样子，但随即又脸色凝重，似乎问题还没解决，思路仍有凝滞，不甚明朗，又把大可叫过去，两个人讨论着，一同分析，理解着文档里的各个问题，恨不得所有问题都能理解，然而两人还是技术有些欠缺，有些深入的内容，只能瞎揣测，说服自己而已，并未达到理解的层次，不过两人讨论的氛围热情高涨，兴味盎然，可见算是同道中人，不免有些心心相惜。

说着话，看着文档，泡着茶，装着软件，消磨着时光，子明是有些不耐烦，直等着下班赶紧闪人，牛二临近下班问子明是否回西辛庄，子明说需要回学校，忙着毕业的事情。因此下班时牛二便和大可一块走着，路上无非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几分钟便挥手告别了。小芳晚上也回了趟学校，听说是舍友生日，回去庆祝去了，牛二也没敢细细打听，只是下午聊天有心的记了下来，心里恨不得一同坐车回学校，然而却半分勇气也无，只在心里翻江倒海。回去的路上，牛二买了个煎饼，沿街的小摊，做的煎饼果子实惠，味道还不赖，价格合理公道。回去跑在巷子里，买了份炒米带了回去。在巷子口那边，在杂货铺看了个热水器，搞了搞价，把一个原价三十元的高级热水器十八元买了下来，感觉占了很大的便宜。跑去问了问网费，说是一个月五十八元，牛二想了想，先忍过这个月再说吧。

回到房间，牛二洗了洗这几天堆积的脏衣服，晾晒在楼道的铁丝上，将水壶灌满水，拿着新买的烧水器测试着，随手又打开了电脑，从D盘翻出之前下载的一些电影，选择了冰河世纪，又一次被里面的场景触动着，每次看到冰洞里面的人类捕杀长毛象，长毛象眼角的泪水，便同时在牛二的眼睛里闪动。水很快便烧开了，牛二倒了一杯，把下午大可给的咖啡拿了出来，散在杯子里。喝着有些苦涩，回味起来却又氤氲着香气，久久在唇间留恋，许久才消失已尽。

吃完了炒米，再吃完煎饼，牛二感觉胃有些撑，打了一个饱嗝，将吃完的塑料袋和饭盒扔进垃圾箱，洗了洗手，喝了一口水，略微好些了。便又坐下来，斜躺在床上，思绪又跟随长毛象，一同经历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看完了电影，牛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互问了平安。只见那头的人说着:“你那边钱够不够？”，牛二这边回着:“够着呢，给打的钱还没用完呢。”那头又继续说:“那你一天吃好些知道不？不用给家里省，不够了就说，知道不？”“嗯，知道了，”说到这里，牛二眼眶便已溢满了泪水，因为他知道，家里其实也没多少积蓄，都是靠借着外债，来年玉米收成了才能还起，勉勉强强的过着日子，牛二强忍着，不让那边有所察觉的说着，“我这边都好着呢，你跟我爸都吃好些，不要老吃咸菜，对身体不好，多吃些肉。”那头嗯嗯的答应着，这边牛二说着，“那，妈我这边挂了啊，也没啥事，电话费挺贵的。”“那挂了，记得勤洗衣服，不要让公司其他人瞧不起，知道不？”“知道了，挂了啊。”牛二说着，便挂了电话，挂完电话，牛二又想着父母，如今自己也已工作了，也可以挣钱养家了，想着这些牛二便异常兴奋，眼睛里直冒金光，想着自己下个月就可以领到工资，皱着的眉头，随着电影里面人类找回自己的孩子，剑齿虎又从后面冒了出来，笑容便填满了脸庞，幸福喜悦在心底。

电影看完，牛二掺着热水，洗了个脚，便躺在床上，看着散文，本来还有些困意，谁知喝了咖啡之后，便精神充沛，像刚睡醒一样。牛二之前也没喝过咖啡，常听别人说睡觉前不能喝，自己却没在意，此刻才知道这咖啡的厉害。之所以牛二把咖啡拿回家才喝，主要是自己没喝过，不知咋喝，怕在公司当众出丑，那脸面往哪搁，于是便带了回来，也没细想，便泡了一杯，临此时，已经喝的杯子见底，一干二净了，估计今晚，牛二是彻夜难眠了。

这夜，牛二睡得不是很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打开了电脑，又玩了几把游戏，还是不觉困，关了电脑，打开广播，听着电台这个时段，各处都是男性女性心理咨询，要不就是卖药的广告，一会便有一个用户打进热线，狂吹药效多好，媳妇夸奖，夫妻之前又和好如初了，等等。这些在陕西的无线上空，午夜时分，纵横驰骋的，牛二听了一会，感觉还是大学宿舍一起听过的广告，也是那么无聊俗套的吹嘘哄骗，牛二听着都觉得可乐，觉得要真那么神奇，那可就算是给社会带来了福音了。听着无趣，牛二又关了广播，翻出在案板街淘来的一个二手MP3,又听起了本院校一个大牛的青春自白，让青春继续。是啊，记忆的土壤里，有那么多人与事，感动着我们潸然泪下，然而一别，便成了永恒的记忆，思绪飘飞，又是城墙脚下，白脑和程璐携手漫步的身影，夕阳洒在城墙上，城墙像是镀了层金，闪耀着光芒。牛二在熟悉的旋律中，终于进入了梦乡，仿佛看见自己，又仿佛是和小芳，在校园四处追逐，有些模糊不清，就这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