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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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在汉语读书界,已经出版过不止一种的凡高传记和他的画册,而把他的画与传记结合起来,这本《凡高画传》还是首次。

   一般而言,将一位画家的生平传记与他的画作结合起来出版,这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对于凡高,这样的结合却有着特殊意义。到他所生活的那段时期为上,还很 少有哪一位画家,会那么执着、那么自觉、那么始终如一地要让绘画构筑起自己的一种生活环境,把绘画作为自己生活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作为存在于现实生活中 的一种空间的拓展和现实的确证。在有生之年,他努力把他生活的每一角落延伸至画面,画他走过的街道,画他散步的公园,画他呆过的房间,画他坐过的椅子,画 他穿过的鞋子,画他吸过的烟斗,他也画他爱过的女人,画他投注了巨大热情的葵花和柏树、麦田和花园;因为在烈日和暴雨下写生,所以他把那份来自生活劳作的 体验与田间的农人一起分享。与世人分享的还不仅仅是他对生活的辛劳的感受,还有热情,还有幸福,还有希望,还有焦虑,还有孤独和苦闷,绝望和抗争。这样, 他不但让生活在他的画中显示出意义,他也让画作在生活中焕发光彩,让他的画用纯金一样的颜色来照耀世界,让阳光如七彩的雨点洒落在每一块贫瘠的土地上,同 时,他也不无沉痛地画下如同铁栅栏一样,把他与美景隔绝开来的多节的枯树干,以及似乎因为痛苦而在扭曲的树枝和旋转的云层。

  他天生一 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在他的心目中,物是人化的,而人是性格化的。他会说,“一列剪掉树梢的柳树,有时看来好像是济贫所前面排队等待施舍的人;新长出的玉 米,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温柔,让人产生安睡着的婴儿的印象;一片打了霜的卷心菜,冻僵似地种在地里使我想起在清晨看到的、站在咖啡摊子旁的一群衣着单薄的 女人。”被这样的目光所牵引,在他的画笔下已经无所谓物与人的区分,传统写生意义上的“静物”一词也失去了它所特有的“静”的意蕴,而被一种勃勃的生气所 灌注、所激活,物与物的客观的、实在的界限变得暧昧不清,甚至有时候被完全抹去,他们因为归属于人而获得了同样的性质和深度。他在巴黎,曾经因为把一只苹 果和一双沾满泥巴的鞋子放在一起来写生的举动,引起他的同行浑身不自在的情绪,对凡高而言,这样的情绪多么的矫揉造作、多么的不通人情啊!

   在画人物画时,他有着比画风景画更多的自信和自负。他在给他的好兄弟提奥的信中,有意识地将自己与莫奈作了对比,并且暗示,莫奈在风景画中确立的地位, 他将在人物画中抗衡之。他的人物画是性格化的,也是平民化的,现代生活给小人物带来的种种烦恼和情绪,在他的画笔下一一得到了具体反映,他不但让画笔触摸 到对象的心灵世界,也把自己的情感像光环一样笼罩到画中人身上,这里有太多的同情与怜悯,敬重和欢喜。当然,他的形形色色的自画像,在他的别具一格的人物 画世界里也占得一席之地。他画人是为了探究人,他画自己也是为了探究自己。在画中,他那怪异的眼神,永远睁得大大的眼睛,对于每一个看画者来说,变成了一 种挑战,一种是否敢于正视自已、敢于向别人敞开心扉的挑战。

  在其短短的十余年创作阶段,我们尽管可以把他在巴黎作为一个转折期,划出几个不同的阶段,把他到普罗旺斯视为创作的全面丰收,但是,他对生活、对绘画的饱满激情是以一贯之的,就像燃烧的太阳永远在天空滚动。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绘画中,但多少带着点绝望的心绪,他辛酸地向提奥说:“对绘画的不重视是我们时代的普遍状况”。在这种状况下,他不得不这样说:“一块画上画的布,总比一块白布有价值,我总算为自己找到了绘画的一个好理由。”

   当他把饱含着感情的画笔裹挟着周围的一切时,他笔下的纷繁事物彼此间得以互相延伸、互为隐喻、互为阐发,在画家的统一的世界里完成了一部最为宏大的色彩 与形体的交响曲。在《吃土豆的人》中,人物的肌肤与土豆是以同一种色调涂抹的,脑袋的形状似乎就是一个去了皮的土豆;而在《罗林肖像》这幅画中,人物的头 像就像空中闪耀的一颗新星;在《坐在麦田里的戴草帽的年轻农妇》中,健康有力的身体与背景中的玉米杆同样挺拔。

  如同绘画中的事物在互为补充、互为提升一样,以文字构成的人物传纪,在与环绕、穿插的图画的互相呼应、互相应答中,建立起一种新的和谐与次序,为读者的理解,打开了一条深入的通道。

  然而,图文的关系还不仅仅是那种互为映衬式的环绕与穿插,更有着直接对应的一一碰撞。这样的效果,是由图注文字来担当的。我们读传记文字所产生的连续不断的绵延感,在读图注时获得了停顿和凝神观注。

   凡高不仅是一个绘画艺术的巨匠,也是一个驾驭文字的圣手。对一种具象艺术的透彻感悟,使他洞悉了从另一视角来把握语言文字的抽象性特点。他清楚绘画与文 字的边界,所以他能理解语言表达的甘苦和奥秘,在他看来,用语言来描写,也是一种艺术,有时候它会泄露一种沉睡的潜力,就好像一片蓝色中的灰色烟云暗示了 灌木丛生的荒地中的一堆野火。所以,我们阅读摘自他书信的图注文字,不仅能看到耀眼的思想火花在闪动,也能听到想象的扑翅声,能感受到情感的湿润和观察的 尖锐,对着一幅似乎已经一览无余的画作,他的寥寥数语为我们撩开了神秘的一角,让我们听到了意味深长的画外音、潜台词。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在图画与图注文字 的空隙之中,来直接有所思、有所感。

  看他的图画、读他的和关于他的文字,我们的思想并非轻松,感情也不会平静,但他的身世一定会深深 吸引你,连同他的画作,他的发自内心的痛苦和忧伤,这一切,都会使你的心灵更为敏感,会使你的感情更为丰富,并促使我们最终确立起一种生活的信念,确立起 一种在悲哀中的庄严和在痛苦中的爱!

                2002年3月21日

内容介绍:


   “尽管我又病又疯,但仍不失去对人类的爱。”凡高,这个无可争议的绘画大师,他的一生在狂热中燃烧,在凄清中渡日,有生之年怀才不遇,身后却备极哀荣。 走近这颗孤傲的灵魂,渐渐剥离那些关于割掉自己耳朵的疯子的传闻,在一个个成长与创作的故事中,伴着一幅幅色彩凝重的传世经典,感受大师发自内心的痛苦和 忧伤,走进油画的世界,也许最嘹亮恰是一声:在悲哀中的庄严和在痛苦中的爱!



作者简介:

  周时奋

  作家,画家,1949年生于浙江宁波。毕业于杭州大学中文系。有各类文学作品三百余万字发表,屡获全国及省市奖。主要作品有散文集《屋檐听雨》、《一半秋山带夕阳》、《随风飘散》,小说《半边莲,淡蓝色的小花》,传记文学《八大山人画传》、《扬州八怪画传》等。

精彩片断:
  第二天,他一直画得很晚。在他的画布里,傍晚的天空闪耀着金色而带有淡紫的霞光,隐约可辨的农舍掩映在被夕阳染成红色的丛树中,白杨清瘦的枝叶参天而立,近处那暗淡发白的绿色,是田垅和沟边枯萎的芦苇。

  玛戈特穿过田野匆匆走来。她又穿上了与温森特初次见面时的那件白色的连衣裙,肩上多了条披巾。温森特发现她的双颊带上点淡淡的红晕,看上去仿佛回到了几个星期之前。

  她扑过来,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他感觉到那颗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心在狂乱地跳动着。他托起她的头,凝视着那双褐色的大眼睛。

  “怎么啦?”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没有,”她强颜欢笑地,“这……是因为我快乐,又能和你在一起。”

  “你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她沉默了片刻。“温森特,不管你走得多远,希望你能始终记住一点。”

  “哪一点,玛戈特?”

  “那就是,我爱你。永远不要忘记,在你的一生中,我爱你超过任何别的女人。”

  “你为什么颤抖得这么厉害?”

  “没事,我被她们拦住了,所以来迟了。你快画完了吗?”

  “再过一会就完。”

  “那么,你就画吧。我也像以前那样坐在你的身后。你知道,亲爱的,我从不愿意碍你的事,我只希望让我爱你。”

  “好吧,玛戈特。”他无言以对。

  “快画吧,亲爱的。画完……我们一起回家。”她打了个寒颤,裹紧了披巾。“在你动手之前,温森特,再吻我一次吧。就像那样吻我……那一次……在你画室里,……当时咱们幸福地抱在一起。”他无限柔情地吻了她。她坐到了他的后面。

  冬季短暂的薄暮降临到这片迷茫的田野上,乡间傍晚四围的寂静,神秘地向着他们笼罩过来。

  忽然,在他的背后响起了瓶子打在地上的声音。玛戈特跪了下来,发出了快要窒息的呻吟,随后,她在急剧的痉挛中倒在地上。温森特跳起来扑倒在玛戈特的身上。他看到她的眼睛闭着,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微笑。在接连的急促抽搐之后,她的身体向上弓起,两臂弯曲,不能动弹了。

  温森特从雪地里捡起那只破碎的瓶子,发现瓶口上有一些残留的白色晶体,没有什么气味。

  他抱起玛戈特,疯一般地跑过了田野。

  他跑到了比奇曼的家门口,猛地把门踢开。玛戈特的母亲和她的姊妹们都跑了出来。

  “玛戈特中毒了,我去叫大夫。”他喊着。

  他跑到了村镇的医生家里,把他从饭桌上叫了过来。

  “你肯定那是士的宁吗?”医生问。

  “很像。”

  他们进来的时候,玛戈特正在长沙发上翻腾着,医生朝她俯下身去。“士的宁,没错。”医生说。

  “那么,她还有救吗?”她的母亲说。

  “咱们应当立即送她到乌得勒支去。”

  温森特默默地站在黑暗的角落里。马车来到了房子的面前。医生给玛戈特裹上毯子,抱她上了马车。她的母亲和姊妹们跟在后面。

  玛戈特的母亲转过身来,她看见了温森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你干的好事,你害了我的女儿。”

目  录:
前言

多雾的伦敦

  温森特心中仿佛有一根根细很细的东西颓然折断,断得那样的干脆利索。他想不到一件事情的了结会如此轻而易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永远地离开了英国。

博里纳日的福音传教士 第一章

  整个村子的人都喜欢他,称他为“温森特先生”。虽然他们对他在感情上仍有保留。村子里每一间小屋留下过他的足迹,他把食物和安慰一一送上了穷人的家门。他照顾病人并为他们祈祷,用上帝的光芒去温暖他们的心。

埃顿之恋 第二章

  他看着凯,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她那样美的人。

  夕阳照耀着他们的归途,他们在在沼泽地比比皆是的水潭边上停住了脚步,一起看着倒映在水潭里的五彩缤纷的晚霞。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地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浪漫海牙 第三章

  温森特有些喜出望外,“你是来看我的第一个女人,克里斯汀,欢迎你。我可以为你解会围巾吗?”

梦断纽恩南 第四章

  他在田野里写生的一个月里,总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他老觉得背后跟着一个神秘的影子,开始的时候,好多次他都想甩掉这个影子,但是那种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的感觉总是不会消失。

超越巴黎 第五章

  我需要那种非常炎热、威力无比的太阳。在巴黎的整个冬天,太阳是那么强烈地吸引着我。我在荷兰的时候,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如此充满魅力的太阳,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没有太阳,就没有绘画。是太阳把我内心的寒冷驱散,使我的色彩燃烧起来。

阿尔的太阳 第六章

  阿尔的太阳突然照进了温森特的眼帘,使他的眼睛一下睁大了。他在德拉加尔旅店租下了一间房间。那旅店的室内没有放画架的地方,不过温森特本来就打算整天在户外作画。他把行车往床上一扔,便匆忙跑到外面,去观赏那座美丽的小城。

圣雷米的疯人院 第七章

  温森特庆幸自己来到这里。他慢慢地摆脱了恐惧,把疯癫看成了同其他疾病一样的东西。到了第三个星期,他发现他的同伴们并不比他们所患的病更可怕。

奥维尔的最后日子 第八章

  但是,人是无法画出告别的。

  他抬起头,仰面对着太阳。他把左轮手枪压在自己的腹部,扣动了扳机。

  枪响了。他倒下去了。

  他的脸埋在田野那肥沃而散发着芳香的泥土中,返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

后记

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