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牛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要将其放大几倍，虽说此类事情在这里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但牛二还是想窥探出一些东西。听着围观人群里面七嘴八舌，零零散散的信息，牛二理清了事情脉络。估计是因为最近在严管，又是为创卫做着行为艺术，因此沿街占道经营的小商贩，本来就不合法，因此没得保证，处在理亏的位置。由于这两口子专注的给顾客做着煎饼果子，并未看到渐渐逼近的这群人。只见这群人二话不说便上来将摊位掀倒，与这家的男人推搡，估计几句言语不和便拳脚相加，便出现了眼前的一幕。

  时不时也有围观的人打抱不平，指责这群人的行为，却被一声冰冷如刀的话语，以及挥舞的电棍变为噤声，只是静观事态的走向。人总是同情弱者，也只有弱者需要同情。同情是一种力量，会在弱者之间传递， 经历相似，处境雷同，最容易感同身受。

  又是那个挥舞电棍的人，身子扭曲的快要扭断了，只见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之前又有些骚乱，自己被人推挤了一下，此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色俱厉的说着:“擦嗷他妈的！”然而借着夜色，却早已不知凶手了。

  站在外围的牛二恰巧看清了作案全程。可以看出是个惯偷，只见那人挤进人群，手法娴熟的从兜里顺走了钱包，借着夜色掩护，顺利得逞。牛二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人，那人走出几步，从钱包抽出两张或者一张钱来，扔给了正在路边的一个乞讨者。可以想象的出乞讨者对于这大手笔还是窃喜不已，忙收起道具，舒展着由于蜷缩太久有些生麻的腿，拍了拍尘土，拿起自己的衣钵，快步流星的消失在人群里。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道路一下子瘫痪起来，人们议论纷纷，传递着各种意淫的版本，道听途说三人成虎的事情不断的发生。这群人一看局面有些混乱，好像有记者已经赶来，忙一招呼，呼啦啦一群人埋没在夜色里。

  牛二由于自己出生在一个小村庄，耳濡目染对穷苦人群的悯怀，当然自己也是身历其境。一会的功夫，两人到了子明房间，开灯。牛二首先的感觉便是 :这他妈才是生活。换了鞋子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放下大包小包牛二迫不及待的躺在宽敞的沙发上，迷瞪着。说实话逛街真不是牛二能抗受的，逛的都快散架了。子明跑去给牛二拿了杯饮料，便跑去厕所冲澡去了。

  牛二还在狂梦周公，正在窃窃私语。却被子明惊扰，周公是个不善言谈，好安静的一个老头，忙急急逃掉了。“你也去冲个澡吧。”说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着懒腰。“算了吧，我等会回去再洗了。”牛二略显扭捏。“你回去有事？”牛二被问的语塞。“既然没事今天就在这呆着吧，等会给你看下昨天照的照片，风景真不错，可惜你们没去，实在是遗憾。”牛二没有走脱的理由，只好换上子明寻来的拖鞋后，跑去洗了个澡，洗完澡也懒懒的躺在沙发上，两人看着无聊的电视消磨时间。

  一会子明拿来了相机，牛二一张张的浏览着，看着里面员工笑容灿烂的在山水风景前摆着各种姿势，由心里的嫉妒。再看看眼前，子明的房子布置的很有格调，空调冰箱应有尽有，牛二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混出个人样来誓不罢休。

  喝完饮料，两人都有些困了，便关了电视，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波没一波的摆着龙门阵。

  “没想到你把这里布置的这么奢侈。”牛二单刀直入。“呵呵，我才没那雅兴，这都是房东布置的，墙画都是之前的租客留下的，不过听说是个美女，房东对人家打过心思，人家没逑招实他。”“哦，那算你赚大了，这房子住着还真舒坦。”“舒坦个屁，花了近两千元，坑大了我，我准备下周搬家呢，到时过来帮忙啊。”“一定一定。”牛二心里在想:两千元？真他妈奢侈啊。嘴上说着:“钱是贵了些，不过住着不招罪，还是划算的。”“划算个什么，当时千算万算，还是选错地方了。这后面挨着个宾馆，每晚吵的人睡不着，你也知道后面是外事学院，学校周边的宾馆很受学生青睐，年轻人体力就是好啊。”这话一说出，牛二被逗乐，两人哈哈大笑，“你也闲着没事偷听啊？”“偷听个屁，夜晚寂静无声，只有穿越云霄的层层销魂的声音传入耳中，不想听也不由你。”“那倒也是，那也挺折磨人的。”“你说谁听到这个不起欲念，除非是个太监。所以说要赶紧搬走，远离这是非境地。”“那是，长期以往身子要日渐消瘦了。”“我擦，还有心情取笑我，有本事你今晚听听，看你能对不绝于耳的销魂声音无动于衷。”“那可说不准，今天这么困估计等会会睡得很沉的。”“不信你就晚上等着吧，我困了就先休息了。”说着子明倒头准备睡觉了。

  空调吐着凉凉的蛇芯，使得炎热的空气逃之夭夭，只敢去欺辱贫穷的那群人。连蚊虫的踪迹也寻不来，是不是也看不惯这忙碌的城里人，冷落了它们，便义无反顾的奔向农村，奔向朴实无华？想着这些奇思怪念，牛二也感觉脑袋沉沉的，盖上一个单子，还是先呼呼大睡一觉吧。

  夜里两点或者三点，不出子明的意外，牛二果然被宾馆不绝于耳的缠绵悱恻的声音吵醒。子明躺在旁边，看着牛二醒来，嘿嘿的坏笑。“有什么好笑的？”牛二嘴上还是逞强不示弱的诘问。“我又没说什么，只是想告诉你，盖好别着凉了。”牛二忙坐了起来，掩饰着一丝尴尬，不服气的说着“算你赢了，我是没禁住诱惑，还以为在梦里呢。”“这很正常，看你紧张的那样，如果这样你娃没反应，那我还是建议你去下广慈了。”四年的深夜广播，牛二还是对广慈有些了解的。“切，谁说我紧张了？只是。。。”牛二不知该如何来形容此刻心情。子明看着牛二稚嫩的表现，估计直到牛二还是个嫩草，在这方面看来还较为单纯。“这个不丢人，宾馆那些都没觉得丢人，你这又何必自惭形秽呢？！”“你这个对比有欠妥贴，对他们那种行为，我还是嗤之以鼻的，如此轻易的去爱，也不知出发点是不是婚姻，还是只是各取所需，只图片刻鱼水之欢。”“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了，世界上人形形色色，你不可能了解所有人的性格，不可能容忍所有人的行为，但是你不可否认的是你可能随时随刻都会和他们不期而遇，看不看得惯是你的事情，不能左右别人的作为。”“这种人，算了懒得跟你瞎掰了，反正我，嗤之以鼻。”牛二说的义愤填膺，语句也逻辑错乱。估计宾馆的也忙活的差不多了，牛二也不管子明的反应了，接着进入自己的梦里，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你我之分，只有永恒的谦让。